当然,毕竟有些不方便,如果阿衡她坚持不让,那就算了,虽然这水靠有些累赘,大不了自己抱着她回去好了。
好在周衡也没坚持,这会儿竟然又“嗯”了声算是答应,而且之后还轻轻地说了句:“不用灭灯笼。”
这话说得沈复不禁一愣,不知她什么意思,沉默了下,之后硬着头皮问道:“那,那你里面可是,可是还穿了些衣物?”
周衡其实觉得很累,不想多说话,不过这事还是得解释,便又轻声说道:“我里头还有件水靠。”
所以外头这件...沈复松口气,借着灯笼光仔细端详了下,怪不得刚才觉得这水靠有些臃肿,还以为是因为长时间在水里浸泡,原来是自己那件,想到自己曾穿过很多次的这件水靠如今竟然穿在她的身上,心里顿时有些很不一样的感觉。
那水靠本就是防水又贴身,虽然对周衡来说有些大,但因着里头还穿了件水靠,两件水靠犹如黏连在一起,脱起来就格外费劲,加上沈复自己平日里也都是靠人服侍,对这些事情其实并不太在行,于是虽然是在帮周衡,却很是有些费劲。
沈复有些焦躁,深知那水靠得用力才能剥落,偏偏周衡现在手脚都软软的,完全得靠自己用力,但太过用力么又怕伤着她,一时间束手束脚很是笨拙,身上也迅速出了汗。
情急间,只得单膝跪地坐在台子上,把她半抱起来靠在自己腿上脱衣服,只是这么一来心中异样的感觉便又浓了几分。
偏偏周衡这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又哭了起来,吓得沈复赶紧停了手中的动作担心地问她:“可是哪里弄疼了?”
“不是,”周衡一开始还抽抽噎噎的,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越想越伤心的样子,眼泪更是成串往下掉:“你过去一点,我身上脏。”
沈复有些哭笑不得,嘴里则温言相劝:“脏什么呀,乖,这水靠很是难脱,你哪里有力气。”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想把周衡的一只胳膊从水靠里拉出来。
周衡却似乎坚定了想法,整个人都往后面仰,想要从他腿上离开:“不是的,沈复你过去一点!”
等下暮云快来了,沈复一手环着她肩膀,一手继续把周衡另一只胳膊从水靠里奋力拉出来,一边依旧温声安抚她:
“你是在水里,又不是在泥里,脏什么脏,乖,不要动,很快就脱下来了!”
周衡也明白靠自己脱不下这件水靠,只是想到自己之前在水里被迫做的事情,依旧难过地直哭:“不是的...我身上很臭...你闻到了吧?”
啊,好羞耻啊,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简直太伤心了,周衡越想越难过,哭得停不下来。
沈复手里的动作一顿,好吧,作为曾经被自家父王扔到西北军中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长途行军时的吃喝拉撒,糙汉子们都是怎么解决的,他可是一清二楚,也亲身体验过,所以周衡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复一下就明白了。
这会儿虽然只脱出了两只胳膊,不过眼看她哭得伤心又在挣扎,沈复只得用了点力咬牙把那感觉都黏在了对方身上的水靠直接往下一扒。
却不想,这么一用力,水靠倒是被一下压到了周衡的腰部,只是姑娘家特有的玲珑曲线却也随之看了个清楚,让沈复为之呼吸一窒。
周衡对此无知觉,还只想着身上的臭气这会儿定然都散发了出来,一心想着要离了沈复跟前不让他闻到,沈复只得无奈地揽了她在怀里,嘴里则用了更温柔的语气低声安慰她:
“这有什么,你不知道,听到晨风派来的人说柳风阁着了火,我便快马加鞭往回赶,一路未停歇,我可也是...又脏又臭的呢!”
沈复这话很是出乎意料,周衡听得都止住了哭,仰头抽抽噎噎地问他:“真的吗?你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沈复见她明显听进去了,便放下心来,顺势解释了下自己刚才为何来晚的原因:
“只是当时下马时长姐也在,她见我这么狼狈,又不知你的具体情况,便说让我换了衣服收拾一下再来接你。”
“只是好巧不巧的,三公主带着水龙局的人偏偏这时候上门了,不得不跟他们周旋一二,所以才来得迟了些,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周衡默不作声地听着,虽然如今脑子里已经清明,但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听到“三公主”这名字,只觉今后的复仇之路艰难而渺茫,而这两日所受的苦,包括之前在柳湖里受的苦,可能再也讨不回来了,想到此,不知怎的一下悲从中来,转身抱着沈复的腰就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抱,沈复身子一僵,立马感受到了对方身子的绵软,一时间,别说心里的异样感觉了,连带自己的身体,感觉都有些不对劲,一时间也是颇为煎熬。
就这么僵了会儿,身子总算又放松了下来,实在是,周衡这番痛哭很是哀切,连带沈复也被她哭得有些眼热,怀里这姑娘所受的苦,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防不胜防,本以为柳湖那次过后三公主那疯子就罢手了,毕竟周家已经正式对外宣布周衡落水身亡,谁知不知怎的又被她查到了自己府里,还偏偏选在自己离开京城之时又下了黑手!
白天冒雨回来时,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