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论是看着,还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很是酸楚,沈复的喉结动了动,终于不管不顾地再次上前把周衡拥在了怀里,然后叹息着说了句:
“好,那咱们就努力尽快地找到它!”
周衡其实刚才已经努力忍住了眼泪,如今被他这么一抱一叹息,眼泪便又流了出来,外婆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啊,如果现在已经需要住院了,自己不能在病床前伺候不说,万一真的跟医生所说的那样,到时…自己搞不好都不能见上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人世间还有比这更令人悲伤的事吗?
越想越伤心,于是便也干脆再次把头埋在沈复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沈复腾出了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着,生怕她哭得背过气去。
好在这次周衡哭泣的时间不算太长,就在沈复掏出帕子要给她时,周衡已经从他怀里出来了,还很没形象地就着袖子擦了擦眼睛,反正已经在他面前哭了好几次了。
沈复往柳风阁那边看了一眼,如今太阳已经很弱了,但仍有些亮光,春雨还没出来点上灯笼,眼前的人儿则还在低头掏帕子擦脸,便决定在这水榭里多待会儿:“你先坐下吧!”
一边自己走到了水榭外头,在柳树下的水边蹲下来,用帕子在水里浸湿了再拧干,回去递给周衡:“拿湿帕子擦一擦吧,要不然回头该觉得脸上发干了。”
这倒是,周衡听了便很是自然地接过湿帕子就往脸上擦,嘴里则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唉,还是要多谢你,幸亏碰到的是你,要不然,我连哭都不知该找谁哭去!”
这话换来了沈复的沉默,周衡也自觉有些失言,便讪讪地赶紧转移到了之前早就想好的另一个话题:“那个…所以,我觉得,你这么帮我,我也无以为报,想来想去,也就只能—”
“只能如何?”沈复只觉心头一跳,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可惜这会儿周衡正低头擦脸,没看到他眼里刹那闪现出希望的光芒。
等她擦完脸抬起头,沈复已觉不妥,便又低声对着她补了句:“你也不用这么想,毕竟…毕竟你总是周衡。”
周衡没多想他话里的意思,只想着赶紧把原先躺床上大半天得来的想法跟他说了,回去好吃晚饭,这一整天不进食,如今出来活动了,顿觉腹中空空饿得慌:
“是这样的,我也算空手而来,没啥能回报你,不过后来想了想,好歹我会游泳啊,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你说对吧?”
见沈复没吱声,便继续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然后中南道那边,那帮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既然他们是冲着你来,如今他们又整天在水里练习,我想着,要么你也试着学点水里的本事吧?技多不压身嘛,虽然你是王爷,也不至于会怎么样,不过游泳还是挺好玩的—”
“所以…你想教我游泳?”沈复抬头很是震惊地看着她。
“对啊!”周衡对他的反应觉得奇怪:“我游泳很厉害的,放心,肯定能把你教会!而且,”一边说一边指着水榭外的水面很是开心地表示:
“刚好,现成的,府里还有这么个开阔的上云池,教你游泳绰绰有余了!”
“不是,”沈复见她如此,努力按下自己激荡的心情问道:“阿衡,你知不知道,游泳,也就是泅水,在这里是什么个情形?”
“什么情形?”周衡见他如此,倒也有些警觉起来:“女的教男的游泳在这里犯法么?”
上云池并非柳湖那样的公开场所,按说别人也不知道,那唯一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了。
“犯法倒不至于。”沈复没想到她一下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便很是有些不自在地把头转向外头层层叠叠的荷叶丛,想着该怎么跟她说比较合适。
盛夏将至,这会儿看着,倒是已经能看到一些小小的荷花花苞了,想来过几天就能在此处欣赏到菡萏风姿,只是,要是在此处跟着她练习游泳…罢了,无论怎么说,意思都一样!
暗自捏一下拳头,沈复微红着脸决定跟她明说:“只是,就像你说的,女的教男的,一般来说…”
“一般来说怎么了?”周衡见他红着脸还吞吞吐吐,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便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有伤风化?”
既然你都说了,沈复便咬一咬牙补充了句:“嗯,所以一般来说,这种事…也就是夫妻之间,才会相互教导。”
看来果然是觉得有伤风化,这是觉得两人会有近身接触吧?
但周衡已经下定了决心,中南道那帮人如今所做之事,一日未查明,便一日让人觉得不踏实,加上自己又受过那么一次可怕的水上袭击,无论如何,沈复这边得做好准备,而这也刚好是目前自己能为沈复做的唯一的事情。
何况按照现代人的观念,周衡没觉得有什么,而沈复是男方,他是本着为自己考虑的意思,如果自己作为女方都没觉得有什么,那他那边应该也就没事。
想到此,周衡便抬头说了自己的打算:“这事就看你怎么想了,我是没关系,不过中南道那帮人又是买铁钩又是买铁矛的,连带上次我还亲眼看见他们在船上相互搏击练习,我总觉得他们所筹谋之事会跟水有关,我也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