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莉并不打算说出这幅字的来历,她只说是机缘巧合,众人更好奇了。
她却但笑不语,只让众人好好欣赏字便好,一副什么都不会说的模样。
众人私下好奇,纷纷猜测,更有人猜测这幅字是南越王室收藏的珍品,可能是哪个王子送给夏茉莉的。
对于这些猜测,夏茉莉不置可否。
在众人谈笑、猜测之时,隋安宁细细地看了那幅字,心中生出疑惑来。
这字写得是好,苍劲有力,用笔精致细腻,可于细微处隐隐有生涩之感……
不像书圣的亲笔书写的字,倒像是有人故意模仿之作。
只是模仿的人书法造诣也是非常精深,不比书圣差多少,这才会让人第一眼看去,以为是书圣的作品。
她又细看那些字的提笔、落笔、转折之处,发现结字有疏有密,姿态亦正亦斜,有散逸自然的风姿。
晶亮的眸子一闪,原来如此……
心里明白了这字是出自谁的手笔,她看着堂上装模作样的众人,唇角勾起,轻轻一笑。
这抹轻笑没逃过夏茉莉的眼睛,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夏琉璃的笑别有深意。
她忘不掉之前去落衡院求医治时,夏琉璃对她父母的为难,更忘不掉那日夏琉璃身边的丫鬟不由分说摘掉她的钗环的屈辱。
今日,她特地将夏琉璃安排在靠前的位置,就是想让她丢人。
想用她的浅薄无知,胸无点墨来衬托自己的高贵优雅,柳絮才高。
“三妹妹看得仔细,是也觉得这幅字写得好吗?”
夏茉莉笑得温婉,声音清越,将众人的视线引至隋安宁的身上。
“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哪里看得懂?”坐在一旁的夏芳华嗤笑道。
随即,人群中有小声的议论和嗤笑声。
“那不是夏三小姐吗?她怎么也在?”
“哎呦,你忘了,这是云阳伯府的宴会,她是云阳伯府的三小姐,她当然在了?”
“看我这脑子,她许久没出现在京中宴会上,我都快忘了她这个人了。”
“京中宴会她怎么好意思参加啊,让她作诗她不会,让她写字她也不会,整个一个无用的草包……”
“嘘,你小点声,再叫她听见……”
“哈哈,你也太小心了些,她父亲已经没了,她自己又是个没才学本事的,又什么好怕的?”
这些议论声虽轻,却还是传到了隋安宁的耳朵里,可她却沉静如水,置若罔闻。
一丝惊讶划过夏茉莉的心尖,那几个口出不善的算是她的跟班,家世都不如她,因着她在京中贵女圈中名声最盛,这才攀附着她,出入各豪门贵戚的门庭。
而夏茉莉也需要她们在旁附和,造势,便与那几人尤其亲密,平日也送些精致些的首饰器具加以收买。
往常,那几个人说出贬损夏琉璃的话时,那夏琉璃都是一副羞愧卑怯之色,不多时便会受不了跑掉。
今日,她怎么有些反常?
难道,真如大夫人所讲,她现在性子大变,人变厉害了吗?
“你们不要这么说三妹妹,三妹妹虽然不通文墨,但是她也能看出字好看不好看啊?”夏茉莉故意说道。
看是维护夏琉璃,实则将她推到众人眼前。
隋安宁见她不放过自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二姐姐啊,你被人骗了呢!这不是书圣的真迹。”
“什么?”众人听清她的话,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整个厅堂有一瞬间鸦雀无声。
不过片刻,众人倏地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女子在说什么?她连书圣都不知道是谁吧,竟然说这字不是书圣的作品?
有人指着隋安宁道:“你能看懂这幅字吗?你连字都不会写吧,还品评上了!”
那薛小姐一脸鄙夷,“上次这夏三小姐去参加我们相府的诗会,连一首简单的诗都做不出来,现在是怎么了?进步飞速,能看懂书法了?”
立刻有人附和她,“谁说不是呢?去年立冬时节,我们府上办的赏雪会,每人都画幅赏雪图,夏三小姐什么都没画,后来夏二小姐解释了,我们才知道,她不会作画。”
隋安宁眸眼微垂,她的记忆里原主不是不会作诗也不是不会作画。
原主的父亲是才子,母亲亦是颇精诗书,她从小耳濡目染,琴棋书画还是会的,只是兴趣不在此,没有潜心学习,不甚精通罢了。
来到京中后,京中贵女的态度都颇为倨傲,原主很不适应。
再加上夏茉莉的言语暗示,对原主的错误引诱,使原主在京中贵女圈子,成了一个胆小怯懦,无才无能的草包。
说了替原主报仇,便把损害名声的仇也一并报吧!
隋安宁眼眸一抬,漂亮的杏眸熠熠生辉,清亮的眼珠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