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泪如雨下,哭到抽搐。
“隋御洲!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我父皇母后对你们母子颇为照顾,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竟生出篡位谋权之心!”
她像个疯子,不断挣扎嘶吼咒骂着眼前的杀人恶魔。
这杀人恶魔却浑然不觉,他舔舐嘴角的血滴,舌尖腥甜。
不知是谁的血喷溅到他嘴角,也许是某个认识的皇亲国戚的、也许是某个无名宫人的……
他记不清了,这晚,他杀了太多人。
片刻,他睁开眼,缓缓道:“堂妹,你虽贵为长公主,可到底是女子,不知皇权的美好。”
终于心愿得偿,他一脸餮足。
唯有一个遗憾,怕是黄袍加身也无法实现。
他幽深的目光看向隋安宁,逐渐癫狂。
隋安宁,他今晚留下的唯一一个活口。
这个甫一出生,便被帝后捧在手心,金娇玉贵,尊崇无双的长公主。
这个北周最尊贵的女子,皇族最娇艳的牡丹花。
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殷红的脸上、凌乱繁华的衣衫上游走,一张小脸浓烈艳丽中杂糅着悲怆和凄惨,矛盾至极,甚合他的胃口。
片刻后,眼眸暗了一暗,目光移开,终是压住了胸膛喷薄而出的欲望。
转头向旁人低语:“把她关进密室,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隋安宁被囚禁了整整三年,她以为自己会被囚禁到死,直到尚凌兮和尚止嫣出现在她面前。
“贱-人,原来你没死!”
说话的年轻女子叫尚止嫣,隋安宁的昔日好友,以公主伴读的身份进宫,进宫之时尚家已没落,那时的她一身寒酸,胆小怯懦。
而如今,她满头珠翠,华服丽冠,全套红宝石头面,硕大鸽血红璎珞,遍身金丝银线,整个人比满室灯火还闪耀,像一座金光璀璨的八宝琉璃塔。
隋安宁想起她每每犯错时,躲在自己身后泫然欲泣、柔弱怯懦的模样。
她恨,恨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隋安宁冷笑,艰难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尚止嫣,我还记得你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呢,原以为你是性子柔弱,原来是两面三刀,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尚止嫣微怔,过了几秒,竟挑眉大笑,笑得金钗上的流苏叮当乱响,半晌才停下来。
她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水,一手抚上胸口平缓气息,一手指着隋安宁道:
“嗬——知道表哥留了你一条命,将你藏起来后,我还挺生气的,现在见了你的模样,我就不生气了。隋安宁啊,隋安宁,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长公主竟然沦落得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真是可怜。”
她啧啧轻叹,眼中尽是痛快和得意。
思索片刻,她红唇勾起,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她的纤纤玉指轻点隋安宁那单薄浸染血污的衣衫,恶毒道:“不如把你剥干净了扔在乞丐堆了,让你当个真正的乞丐,过过好日子。”
指尖的蔻丹鲜红如血,像极了那日满宫的鲜血,隋安宁胸中恨意汹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嗖地一下窜上去,一口咬住眼前这纤细润白的手指头。
“啊——”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骤然响起。
尚止嫣毫无防备,整根手指头都入了隋安宁的口,她疼得五官扭曲,面目狰狞,疯狂咒骂,尖叫怒吼,连踢带踹,硬是摆脱不掉。
“隋安宁,你这个疯狗!你就是一条疯狗!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把她杀了!把她给我杀了!”
身后的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刚反应过来,几人七手八脚地又拖又拽,可隋安宁硬是咬紧牙根不松口。
最后,还是来了一个侍卫,直接朝隋安宁的脸上踹了一脚,直踹得她牙齿崩碎口吐鲜血,那尚止嫣的手指头才被拽了出去。
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指,尚止嫣钻心的痛,她怒不可遏:“快给我杀了她!把她的头砍下了喂狗!”
“止嫣!”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尚凌兮开口了,声音威严。
尚止嫣素来怕这位姑母,闭了嘴,只拿眼睛怨毒地盯着隋安宁,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尚凌兮看向隋安宁的眸光复杂,意味不明,幽幽道:“安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