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玉石耳坠,古朴雅致,看上去应该是个老物件了。
苍云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握紧拳头,将耳坠收了起来。她刚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动了动鼻子,顺着味道,望向了竺一禅藏身的地方。
竺一禅看到她向自己走来,心脏开始猛烈地撞击胸膛。
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一样,苍云蹲了下来,好奇地看着竺一禅。
雁姨在后面紧张地说道:“夫人,夫人……他是我一个亲戚,远方亲戚而已……”
苍云眉毛一挑,冷淡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苍云!”竺一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无法克制地喊出声。
苍云立刻把手抽离,后退了几步,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被竺一禅触碰过的那只,警觉地望着他。
她眼中的陌生,让竺一禅心碎又愤怒。
“死人怎可强占活人之躯?!”他激烈地控诉道,“你不应该在这里,回到你原本的地方去!”
“不要再说了!“雁姨着急地喝止了一声,然后爬到苍云脚边,拽住她的裙角,低声下气地央求着:“他才到阿伏氏,什么都不知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阿图尔看不下去了,愤愤不平地吼道:“阿娘,你为什么这么怕她?她只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荡……”
苍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
阿图尔稍微怔了怔,强装镇定地说道:“我不怕你,你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你,死后我更不怕你。”
还没等苍云作出反应,一个守卫急匆匆掀起门帘,冲了进来。
“不好了!夫人!”守卫喊道,“老宋死了!”
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苍云面露焦急,向外面走去,守卫恭敬地帮她掀起门帘,等她出去后,立马跟了上去。
老宋……死了?
竺一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不久前才见过他,怎么突然死了?
“你杀了老宋?”阿图尔狐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竺一禅不满地反驳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面对阿图尔,甚至雁姨不信任的目光,竺一禅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分析道:“他一死,我就没办法从他嘴里再问出什么话了。我冒险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打听郭岁星的事情,杀了他,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阿图尔半信半疑地点点了头。
这时,阿怜回到了帐篷里,惊魂未定地感慨道:“老宋死得也太惨了!”
雁姨急忙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怜告诉他们,老宋喝醉了,在雪地上睡着了,不知掉怎么回事,旁边的大铁锅突然滚了下来,把老宋活生生的烫死了。
雁姨捂住嘴,梗长了脖子,喉咙上下涌动着。
阿图尔若有所思,然后低低地冷笑了一声。阿怜见他神色有异,关心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阿图尔活动着肩膀说道,“只是想起来一个人。”
阿怜好奇又崇拜地追问着。
阿图尔清了清嗓子,轻蔑地说道:“醉酒后死掉,这个可不多见。首领只允许我们小酌,绝不允许喝醉,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以防敌人突袭。所以,基本不会出现醉酒之人,更别提死在喝醉后了。我印象中,除了老宋,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
雁姨眼睛转了转,脱口而出一个名字:“阿伏至罗……”
“阿伏至罗?”竺一禅诧异道,“他也死了?”
“不是。”阿图尔解释道,“是他的父亲,嗯,或者是他的叔叔。谁知道呢,反正是那对无赖兄弟的老二,阿伏至罗趁他喝醉,把他丢进河里,淹死了。”
“所以你怀疑是阿伏至罗杀了老宋?”竺一禅问道。
阿图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事不关己地说道:“他杀了人后,被逐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他一回来,就又有人死在酒后了。说跟他没关系,你信吗?”
竺一禅沉吟半响,缓缓说道:“我以为他是因为偷东西,才被赶了出来。”
“那是对外宣称。”阿图尔哼了一声,“他犯的,可是弑父大罪,怎么能让外人知道,我们阿伏氏出了这样一个险恶的人。”
帐篷中安静了下来,当他们听到有人大喊着“阿伏至罗”四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面异常吵闹,尖叫声、砸东西声、还有牲畜受惊吓的声音,全都混杂了一起。
“阿伏至罗!快放了夫人!”一个守卫高声警告道。
听到这句话,帐篷中的人瞬间都站了起来,向外面冲了出去。
只见阿伏至罗一只手臂环抱着苍云的肩膀,另一只手挥着一把剑,逼退着试图靠近的守卫。
妇人人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