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彤又被关了起来。
昨日她拿着窗栓把那江湖骗子赶出去时,吕二郎听见动静赶来阻止。二哥没经过反诈宣传教育,自然无法分辨这种高级骗术,坚定不移的相信渡厄仙长是得道高人。
吕家镖局后院里一阵鸡飞狗跳,怎么也瞒不过吕镖头夫妻二人。江湖骗子是被赶走了,吕大娘子也被不省心的小女儿和缺心眼的二儿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得,兄妹俩揪耳朵的揪耳朵,关禁闭的关禁闭,谁也没讨着好。
这日,又到了吃暮食的时候,吕大娘子却没心思吃饭。她拉磨似的,在后院足转悠了半个多钟头,“怎地还不回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勉强等了一刻钟,吕大娘子实在等不住了。
她端了暮食到吕小彤卧室窗外,打开了窗子上的锁,把饭递进去:“你爹和你大哥二哥,五更天不到,便被连公公差人来喊去衙门中。按说晌午该回来了,娘出去打听打听,你先吃吧。记得拿药油再揉揉头上的伤。”
吕大娘子放下饭嘱咐两句,便慌手慌脚地走了。锁窗这事也被她忘到了脑后。
吕小彤看着没来得及关上的窗,眨了眨眼。她决定先吃饱再说。
一顿饭的时间,天更黑了。吕家四人依旧还没回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换了身绛紫色的短打,挑了根软鞭缠在腰间。正待出门,想了想,给桌上留下一张字条:我去少林寺了,勿念。
逃出去的异常顺利。
到了城门下吕小彤才发现,这个时辰城门早就关了。她只得在城墙根底挑了个隐蔽处,蹲下来等着明日开城门再出城。
一夜过去,五更天城门开启。天空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
吕小彤跟着人流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城门。她深吸几口气,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这股心慌是为了什么。
顺着大路往西走了半日,吕小彤远远望见一座小小的茶铺。
走了半天,上一顿还是昨晚吕大娘子送进屋的那碗面,还是停下来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走罢。
茶铺里只提供茶水和白面馒头。好在吕小彤不挑食。
糟了,忘了带钱!
吕小彤摸了摸腰带上挂着的香囊,幸好吕小姐的随身装备里带了几十个铜板和两粒碎银子。她从香囊中掏出铜板,买了两个馒头一碗茶,正吃着,邻桌有个官差打扮的中年人凑了上来,“你是……吕大妮?”
吕小彤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像遇见吕小姐的熟人了,是不是该撒腿先跑?
“大叔,您是……?”
“我是你吴叔啊!你爹带你跟我学过两天刀!你不记得了?”吴叔说了两句眼突然红了。“大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你爹娘和你哥哥……唉!”
吕小彤听着这话音不对,迟疑着问道:“他们?他们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不知道?昨日你爹和你两个哥哥,被连公公关押在衙里大牢中了!罪名叫做‘私藏皇家宝物’!”
“吊起来打了一天,让他们吐出宝贝呢!你爹那人,我还不清楚么?谁都私藏宝物他也不会私藏!压根没有的东西怎么吐得出来?到夜里人就不行了。你娘傍晚去求请,怕是也……”
吃了一半的馒头“啪嗒”掉在桌上,吕小彤双眼睁大,她感到浑身上下的血都冻住了。“怎、怎么可能?不是还说有赏吗?”她喃喃道。
难怪她在城墙下蹲了一宿也没人来找!
“大妮呀,你逃出来了就好,赶紧跑吧!去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个男人远远嫁了。不会有人再来追查你的。当初……”
吴叔话音没落,吕小彤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茶铺。她顺手牵过路边拴着的一匹黑马,“吴叔,借你的马一用”,一个纵身跳上马背,狠狠抽了几鞭子,朝着来时的路奔去。
天空中乌云滚动,偶尔有几点水滴落在行人脸上,雨要下不下的。
城门楼子下挂着三具血淋淋的尸体,随着风轻轻晃动。
正是吕家父子三人!
城门上站着个面白无须,身材肥胖的男人。“经查实,吕家镖局在押运宁贵妃娘娘的宝物时,私吞珍珠十数颗。现吕家已认罪伏诛!咱家将这等不忠不孝之徒挂于此处曝尸一日,以儆效尤!”他冲底下看热闹的人群喊道,尖细的嗓音带着股森然之意。
“晚上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去喂狗!”这太监转头吩咐完手下便下了城楼。
吕小彤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她捏紧了腰间的软鞭,右脚在地上蹭了又蹭,“别冲动,吕小彤!他们和你没什么关系!”她在心中默念:“千万别冲动!你还要回家的!”
此时,吕大娘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倒在地,抱住那太监的小腿:“冤枉啊!吕家冤枉!”她衣衫不整,发髻散乱,额上一片血污中掺着泥浆,“我们当家的绝没有私藏宝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