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隔帘也一并拉上,虽然并阻挡不住多少声音。
omega抱膝缩躲着,指甲一遍又一遍狠狠划过胳膊,留下道道血痕。
人毕竟是罗斯和方世杰好不容易救下的,他们不忍心看着他这样,想说什么,又怕自己的话一个不对,反而扎了人家肺管子。
如果陈姝在这儿就好了,她肯定很会安抚omega。
罗斯忍不住想。
如果是陈姝,她会怎么说?
可惜他没有陈姝的脑子,于是尽可能地去想,如何尊重对方。
“不,不是你的错。”他磕磕巴巴开口。
而omega摇着头:“我毁了,我这一生都完了…,我会成为爸爸妈妈的耻辱,他们也会被我这样的孩子连累了名声…”
闻言,罗斯握紧了拳头:“你别听那些胡说八道,omega的价值也绝对不在于这些事情…,这并不能否定你的人生,你的人生价值应该由你自己来塑造,来判定,别人无权,也不能剥夺。”
这是他第一次醒悟到,omega被裹挟在A权里,被Alpha审视与掌控住了一生,而难以跳出性/关系与价值的等号。
事情明明是Alpha做的,可社会只会苛责omega失去贞洁,甚至指责omega不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在什么时间出门,出现在什么地点。
Alpha顶多被斥责几句,付出些不痛不痒的代价,出来张口就是一段风流韵事。
omega却会深陷于再也抬不起头之中。
“犯罪的是那些人,不是你,你不该感到羞耻,要羞耻的人是罪犯!罪犯才应该为自己的行为羞耻,他的一生才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应该被唾弃,不得翻身!”
他义愤填膺。
“你们不明白…”
omega如此说。
但罗斯再没有比此刻更明白。
明白单向的贞操观是Alpha对omega的剥削。
让omega合理的成为了A权社会下期待的一种‘物品’,成为Alpha的合法‘性/资源’。
“不是这样的…”他蹲下身,与omega平视。
“omega并不比Alpha弱小,omega有着不输于Alpha的学习能力,工作能力,甚至是打斗的能力,我是帝国军校的,我有很多omega同学,他们都很厉害,跟我们上一样的课,做一样的事,以后也会一样进入部队,成为保护帝国的一员。”
“甚至,可以一脚把我肋骨踹断两根,让我爬都爬不起来,躺修复仓都疼了好些天。”
“我们都有着各自生理上的优势与劣势,但这并不意味着omega就低Alpha一等,那些让omega觉得要依靠Alpha而活的观念,是Alpha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进行的控权。”
“Alpha不愿意承认omega的优势,要将omega贬低在圈养之下,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自己的权力被冒犯,只有omega在社会地位上是弱的,只要omega甘于处于弱势,Alpha才能持久的,做社会里的皇帝,做家庭里的皇帝,做关系里的皇帝。”
“可我们都是人,不应该以性别而划分,如果Alpha以个人能力论之,那么omega也应该以个人能力论之,怎么到了omega时,要论的东西,就只剩下了性呢?”
“性成为了omega的羞耻,却成为Alpha的谈资,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这个世界对omega的骗局吗?”
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承认起自己的‘弱’,而在正视自己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棵被修剪下杂枝的树苗,终于挺直了腰背。
“所以,也许这份伤痛需要长久的代谢,或许无法从心底抹去,但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将未来,葬送于他人的错误之中。你还有很长的路,很长的日子。”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阻拦住omega不停伤害自己的手指,收握于掌心。
屋内安静下来,omega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悄然停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罗斯和方世杰共同露出真挚的笑容,并且热心的留下通讯。
“有机会我给你看我们学校的omega是怎么胖揍Alpha的!”
omega眼睛红得像兔子,但声音变得平和,看起来很乖:“好。”
“那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我们俩去买。”方世杰热心地提议。
罗斯也赞同:“你太久没吃东西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omega说:“我想吃小笼包…”
见状,罗斯和方世杰放下心来,肯吃就好,这是好兆头。
“那我们去买!”
两人兴冲冲地离开医院,跑着去寻找附近卖小笼包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