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颜面的概念,被看到也无关痛痒。
只会想,流浪不就是这样的吗?所处的环境、群体,也都是这样。
他不是异类。
可有一天,这个人获得了一件上衣,得以庇护住了自己的上半身,下半身却还像野兽一样露在外面。
这时候他开始意识到别人在看他的屁股,明白别人在骂他是暴露狂,于是迫切的需要一条裤子。
终于,裤子也穿上了,那脚就不能光着,不然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好像是偷偷从病院里逃出来的。
为了找寻到一双鞋子,他千辛万苦,费尽心力。
一身艰难地集齐,觉得自己终于有个人样了,于是试图摆脱过去,走进人群,却看到擦肩而过的人们,他们戴着帽子、围巾、手套…
自己仍然处于最底层,可悲的是,这个时候让他全部脱掉,回归原始,也不再可能。
因为他懂了羞耻心,廉耻心,虚荣心,自尊心。
无知并不是痛苦的,正相反,因为知无止境,所以有知却无止,才产生了痛苦。
怎么才是个头呢,他们不知道这个头在哪里,于是所能做的,就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打肿脸充胖子,承担远超自己能力的重力。
“如果你不愿意向他俩开口,那我这儿,有之前方世杰下注赢的钱,我也不知道这些钱够撑多久,但今年应该不成问题。”
陈姝打开光脑,找到银铄的通讯。
银铄抬起脸,眼睫颤动着,眼神中尽是犹豫的挣扎。
“可是你…”
“给我打欠条,我不催,你慢慢还,要是还过意不去,就按最低的息率还,我也就当放钱吃利息了。”陈姝没有给银铄‘可是’下去的时间,留了基本的饭钱后直接将余额都打了过去。
她们处境差不多,所以这笔钱从她这儿划出去,远比从方世杰和罗斯那儿划出去,令银铄更好接受。
这更贴合平等关系的互助,而不是施舍。
即便他们可能并没有‘施舍’的意思。
银铄看着弹出的转账通知,肩膀又开始隐隐颤动。
“我身上是新换的衣服,你要再哭,可只能拿他俩擦。”
陈姝玩笑着递去纸巾。
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这两天去找个稳妥的兼职,或者我们一起想办法,看看能做点什么。”
银铄没应声。
她憋不住了,突然一头扑过来,声泪俱下,结结实实和陈姝抱了个满怀。
“老大!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了!我的命就是老大的,为老大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老大!”
陈姝拍打着她的后背:“别说这种话,跟个哈士奇似的。”
“嗷——!”银铄嚎得更大声了。
当方世杰和罗斯提着白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一米九的猛A,一个哭的像二百斤的孩子,一个浑身散发着慈母的光辉,仿佛立在城中心的圣母像。
“不是我说,陈姝,你以后成家了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罗斯由衷感慨。
方世杰却将白酒往桌子上一扔,也不甘示弱地扑了过去:“你在干什么!这是我老大!老大,你不能有了新狗忘旧狗!我才是你最忠实的小弟!”
“草!你们他*的都喝大了吧!”
聚餐最终在陈姝的粗口中结束。
她一拖三,牵着三个醉鬼回校。
“阿杰,回来,那不是咱的车,不能尿!”
“罗斯,你走反了,嘿!学校在这边!”
“银铄,你快把我勒死了,撒手,撒手!”
陈姝艰难地薅住一个,另一个又跑了,抓回来另一个,那一个又不知道一头扎进了哪个草丛子。
焦头烂额中,一辆中型白色私家车放慢车速,将后车窗缓缓降下。
“需要帮忙吗?”
略带疲惫的声音,在月色下,令那人看起来像一盏精美的雪山玻璃杯,矜贵,清冷,却易碎。
“学长?太好了!”陈姝已经被三只醉狗折磨的濒临崩溃,此时此刻林雨泠的出现和救命恩人没有区别。
司机操作着摁了某个按键,车门便自己向上旋开。
陈姝粗暴地将人一个个塞进去,用安全带缚住他们躁动的身体,随后气喘吁吁落座在了最后面,和林雨泠坐在了一起。
车门旋闭,原本寂静的空间瞬间被三道鬼哭狼嚎填满。
“不好意思啊学长,麻烦你了。”陈姝作为唯一没有喝醉酒,并意识清醒,有着羞耻心的人,臊得脸颊燥热,连声向林雨泠道歉。
林雨泠看着她向下屈着的脖颈,探手过去摁住她身侧的红色按钮,于是车座向后倾倒,她的脖子随之得到舒展。
“没事,挺热闹的。”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