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A绕着擂台振臂高呼,跑了两圈还不过瘾,直接拿起一瓶矿泉水浇在了身上,发出亢奋的嚎叫。
今天他已经打了两场,体力的消耗本身也是巨大的,Abyssus并不要求一定要打多少场才能拿走奖金,而是一场一笔奖金,连胜的每一次都将叠加式翻倍,可一旦输掉,奖池就会直接清零。
陈姝提出挑战,工作人员按规矩上台询问男A的意向,如果男A拒绝,那么陈姝就只能选择挑战下一位拳手。
陈姝知道基因提升的内幕,并不能确保下一位打的是F4还是F5,万一又是迅猛型的F4,只怕自己也要下不来台。
于是手指成圈,放在嘴边,像唤动物一样吹了个响哨,挑衅地喊话:“喂,你的奖金,我的了。”
赌徒是很难见好就收的,越赢越想赢更多,越输越想能翻盘。
男A的奖池数额之高令他无法拒绝翻倍的诱惑,基因提升的针剂更是给了他底气。
胜利与金钱的快感冲淡了针剂的不明性带来的恐慌,他完全昏了头。
“打!送上门的票子,哪有不要的道理。”男A对工作人员说着,朝陈姝呲了呲牙。
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当场付出代价,而是先尝到了甜头,就会一再膨胀。
薄薄一页纸,一台印泥。
像普通合同一样,却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这是陈姝人生中第二次使用印泥,她利索地将拇指摁下去,抬起也不过一瞬间,实在没有什么实感。
就这样吗?
就这样入了军校,也就这样就签了生死状。
站上擂台,灯光从四周打来,转身望去,台下是一张张扭曲的脸,红光之下,凹下的眼,消瘦的脸,破锣嗓子发出嚎叫,哭喊、助威,又或者是奚落。
大把大把钞票被推上赌桌,恍惚中分不清钻进鼻子的是铜臭味,还是血腥气。
那些赌狗如同深渊恶鬼,挥舞着双手,要拉着台上的人一起跌落深渊。
每个人都在万劫不复中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方世杰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抬下来一个,转眼就又上去一个。
他扛着半昏半醒但还算有气的银铄,焦头烂额冲陈姝喊:“老大!你,你又上去干什么啊!我出这钱不就行了吗!你下来!”
“不行。”陈姝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沉:“银铄不会要你那钱的,这擂台必须打,因为这是唯一能说服银铄将钱收下的途径。”
她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不然罗斯肯定也不会放任她这样冒险。这意味着,这件事情,除了铤而走险,以银铄的能力,没有第二个办法。
一个缺急钱到拿自己当小白鼠的人,这场擂台赌上的是她的生命,她的未来。
再拿不到奖金,真的能逼死她。
陈姝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将目光望向沉浸在连胜的兴奋中的那个男A,他小臂内侧果然也有着淤青,不过远距离时看不到针眼,只会觉得是打斗中产生的。
陈姝回想起他的档案。
他只打了一次针,那两个人却断言他下了台也会爆体而亡,可想F4药剂是一次性提取人的全部力量,打入人体就如放烟花,只是炸的那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火光。爆发,同时也意味着结束。
所以,按道理,得刺激他肾上腺素再飙得快些…
飙得越快,结束越快。
于是陈姝斜靠着围栏,眼神故意与他交错,上下一扫,轻笑了一下,提高声音,以确保对话能被对方听去,嬉笑着对下面的方世杰说:“兄弟,快去下注啊,今天捡便宜了,对上个四肢发达的蠢货,老大带你赚翻!”
方世杰脑袋完全卡住了:“啊?”
怎么个事儿,怎么就打上了,怎么就赌上了?
疯了个银铄,怎么老大也疯了?
要不他也疯了算了!
男A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脸颊肌肉微微跳动,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陈姝,仿佛一头随时发疯的公牛。
他上前几步,震得擂台都在发颤,哼笑道:“第一次来吧?这儿可不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该来的地方,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有第二次来的机会了。”
陈姝丝毫没有被逼到台边处的恐慌,反而有恃无恐地学贫民区里打架,往人脸上啐唾沫的架势,噗了一口气到对方脸上。
文明城市,做文明人。
城市里随地吐痰要罚款。
陈姝做完这套动作,还小小的在心里自夸了一下,又完成了挑衅,还懂礼貌。
“你才是不会有下一次来的机会。”
她说得是实话,但公牛兄也确实是四肢发达,不然他根本不会选择迎战第三轮。
“就你?”
他“啐!”地一口回敬:“本来看你年龄小,我还考虑让你死的好看点,现在,我会让你后悔生了这么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