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到这一幕似的,并没有上来迎接新顾客,仍然靠在吧台边跟酒保闲聊,他甚至懒到没有去收拾角落里那张空桌。
这位神秘的客人环顾了酒馆一圈,叹了口气,话中带着笑意:“所以‘命运’途径真是很烦人,这样也能错过?我明明都带上了‘怪物’途径的神奇物品。”
这人走向角落里的圆桌,瞄过桌面上已经凉透的薯角碎渣,最终拿起那个茶杯。
在晃了晃杯子后,又顺时针转动两圈,而茶杯里沉淀的渣子边缘,因为水分蒸发而变得清晰,呈现出更加具体的形态:
那是一只正飞越数条波浪线段的猫头鹰,这在茶叶占卜里并不是什么好兆头——麻烦的漫长路途,以及邪恶露头的预兆。
放下杯子,兜帽下面容普通的中年人思考两秒,随即捏了一下右眼眶上的单片眼镜,又往酒馆外面走去。
“总觉得卓娅留下的锚,有点奇怪啊……”
——
“你知道‘锚’是什么吗?”
“船锚?”
维卡虽然蒙着眼睛、拄着手杖,但是脚下大跨步的速度非常快,却又偏偏没到要跑起来的幅度。他走路的节奏也很古怪,经常在突然间转弯,好像空气中有某种看不见的障碍物似的,这让马蒂欧非常不习惯,他走两步就得小跑一下才能跟紧维卡。
马蒂欧总觉得维卡现在已经不只序列九了,至少他认识的序列九没有任何人有信使。在那封信里,这位交情平平却留下深刻印象的朋友,并没有向马蒂欧透露太多自己的现状。
如果不是亚伦船长那张纸条,马蒂欧或许也不会下定决心,这难道也是早就注定好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马蒂欧忽然觉得“怪物”这条途径怪烦人的。
“你现在也没有信仰,对吧?”维卡忽然问道。
马蒂欧愣了一下:“嗯……没有。”
“那好,回到刚才的话题,不是指船锚,而是高序列者通过他人的认知,用于稳定自身意志,对抗非凡力量侵蚀的手段。”
“那你说的向她祈祷,就是你提过的艾……”
“不要提及她的名字!”维卡忽然大喊一声,将马蒂欧吓得又是一愣,“我总算知道那种危险的预感来自什么了,她的敌人正在接近,或许就是我看不清的那层阴影!真是糟透了,但是至少她回应了我的祈祷,不,这也不对劲——”
马蒂欧懊恼地叹了口气,打断了维卡的碎碎念:“你能不能说话简单点?至少得让我能理解啊。”
“我需要你向她祈祷,以此确定她的状态。”
“你自己不行?”
维卡忽然停下了脚步,困惑地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即快步走向附近一家旅馆:“我的‘途径’不行。快跟上来,我们今天在这里住宿。”
“等等,你——”
“我付钱。”
“也行……”
马蒂欧茫然地跟在了维卡身后,这家旅馆外面的装修看上去平平无奇,一看就是那种供人短暂过夜的廉价旅店,本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如果不是跟亚伦船长打过交道,马蒂欧会觉得维卡这种人简直难以忍受,但是在了解这条途径的名称叫“怪物”后,这种异于常人的行事作风,似乎又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十分钟后。
两人已经在旅馆的房间里,布置起仪式所需的道具,当然,用的都是马蒂欧箱子里携带的材料。
或许是维卡身上的紧张感传染了马蒂欧,他不再像坐在圆桌边吃薯角时那么随意了,而是仔仔细细地听着维卡说的每句话——这位行事怪异的非凡者,正在向马蒂欧讲述一段过去——维卡正在指出马蒂欧遗忘过的许多事情,并将马蒂欧记忆中最模糊的地方,用另一个“她”的行动串联起来。
“但是我完全不记得这些事……不过就像你指出的那样,我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登上‘四叶草号’了。”
马蒂欧很难全盘接受维卡的说法,但是同样无法忽视自己记忆中的异常,所以马蒂欧选择接纳一部分,至少现在维卡显得更值得信任了一点。
维卡已经摘掉了脸上的布条,他在纸面上写下了三行古赫密斯语,递到马蒂欧面前,在马蒂欧点点头表示记住后,维卡先点燃了蜡烛,好将那张纸条烧掉。
维卡将窗户封闭、拉上窗帘,开始在房间里布置“灵性之墙”,一边绕圈一边解释:“我的途径本来就是特殊的,而我现在总算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提供给我‘怪物’的选择了……”
“这跟途径的关系很密切吗?你提了好几次。”
“灵性之墙”完成后,维卡反而走到边缘处,站在离马蒂欧足够远的角落里:“在我成为‘怪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命运’的垂怜,但是……”
马蒂欧若有所思地问:“类似神明的眷顾?”
维卡苦笑着点了点那三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