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告诉我更具体的事情,但多少能告诉我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吧?比如他的性格,或者……”
“我看上去真的很蠢是不是,以至于你觉得我会说。”
艾丝特拧了一下肩膀,那只乌鸦却丝毫没有受到她动作的影响,牢牢地扣在黑色披肩外层。
她身上的修女服已经完全改变,成了一身黑色的素净长袍,带有少许月桂色的边缘点缀,还有一条由修女头巾变化出来的披肩,只是在各处布料拼接的位置,都能看到不规整的乱糟糟线头。
至于为什么是黑色长袍……
“你真的不会示范一下怎么变成别的东西?”
“不会。”乌鸦言之凿凿地回道。
艾丝特懒得再计较,暂且忍下了这口气,这身看上去同样很适合参加葬礼的黑衣服,至少活动起来比那身厚重的修女服轻快很多。
她也不是裁缝,做不来更精细的手工活,这样的“欺瞒”只是简单拼起衣物的形态。
跟在艾丝特身边的卡赫脸上带着嘲笑,甚至都没有收敛一下的意思:“你要是很介意,也可以穿原来的那身。嗯,我对亚当的审美没有意见。”
艾丝特望向这位戴单片眼镜的女士,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你怎么还保持着这样子?”
“我怎么了?”卡赫满眼无辜,倒是跟艾丝特肩头乌鸦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不用变回去吗?”艾丝特小声嘀咕着。
卡赫又凑了过来,在对方凭借身高把自己拎起来前,艾丝特已经飞快窃取空间,跟卡赫拉开了数米的距离。
卡赫晃了晃脑后波浪卷的长发:“我可什么都没做。”
艾丝特不想理卡赫,又往旁边绕开两步。
她正走在一片乱石林立的平原,附近没有任何称得上“生物”的东西,甚至没有太多参照物。因为有浓雾聚集在附近,放眼望去,只有远处浮动的黑暗间影影绰绰,走近后,却只能看到一根又一根圆葱般的石柱。
这里的浓雾本身就在流动,发出啜泣似的低吟,气流在石柱上的细密洞口来回穿过,那悲泣声就放大成扭曲的哭嚎,更容易让走在这里的人迷失方向、身陷恐惧。
这对艾丝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顶多就是“今日这里的风儿有点喧嚣”。
“我们在这里闲逛半小时了。”艾丝特疑惑地盯着身前那根风化严重的柱子,这里的每根柱子都不同,至少她能肯定自己没有原地打转。
卡赫点了点雾气深处的影子:“这座城市在地下,但是想要进去,只有等待等里面的人出来。”
乌鸦紧接着说道:“你的运气不是一向不错吗?自己想想办法。”
艾丝特抬头看着身前的那根石柱,发了会儿呆,一个点子忽然冒到她脑海中:“你说这东西能拔出来吗?”
这一次,乌鸦沉默的时间比艾丝特发呆还久,最终卡赫捏着右眼眶开口了,语气相当黯然:“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不是,我只是有这么个疑问——”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乌鸦很确信地打断了艾丝特的话。
“……算是。说不定呢?一掌下去它就扁了。”
艾丝特讪讪地说着,她绕着这根大概两人合抱的柱子转一圈,却又很快因为别的事情,难以专注地解析附近的神秘学痕迹,分散了注意力:“我总觉得,你的心情好像不错。”
乌鸦对待她的态度不再那么冷嘲热讽,甚至一改先前的刻薄,显得有耐心很多,不然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贬损她的话了,根本不会这么平和。
“因为我的一些猜想得到了证实,你可以换个角度理解,我是因为看到源堡而高兴的。”
艾丝特皱着眉头,虽然她还盯着石柱边缘的一圈孔洞,但是眼神明显没有聚焦在这里:“算了吧,你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有这么明显的反应。”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也不是,你好像总在琢磨什么坏事。”
“你也可以选择换个立场,那样我在琢磨的就是好事了。”
艾丝特伸手点了点身前那根柱子,随意地戳碎了几处形状不规则的凸起,而她的心思仍然在更遥远的地方,比如贝克兰德:“你在试图抓他吗?”
“当然,我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会?亚当要准备祂的晋升仪式,也没有时间帮你掩盖什么。”乌鸦悠闲地回答道,声音里自信满满。
艾丝特手上一僵,为了模糊自己真实的情绪,她反手拍了那根柱子一下,像是在对它生气似的:“我都不用想,祂肯定会支持你的。”
她的话音还没落,身前那根屹立了千年的石柱,突然开始往下滚落碎石,艾丝特与卡赫的身影同时闪现到数米外,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后,安静地望着越来越多的碎石砸落。
那根柱子从下方开始崩解,迅速垮塌成了一片碎石块。
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