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沥川大战危急之时,北笱敌军大营忽然之间震天动地,轰隆巨响,刹那之间妖风凌厉,不知何故敌军营内火光冲天,敌军们见此诡状,纷纷吓得是屁滚尿流仓皇逃窜!”
“我军将士勇猛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把将北笱大军斩杀过半!”
“其实啊,此次那奇异震响乃南豫神明护佑,方才救南豫于水火之中啊!”
“当初神兽白日飞过南豫都城,大家伙都亲眼见过,这就是祥瑞之气!”
“咱们南豫国的大兴之兆!”
南豫都城茶楼酒巷里满是关于沥川大捷的奇闻异事,百姓热议不断,过路行人更是听的聚精会神。
楼道之上的威蓉笑得合不拢嘴出声:“风长老,你说南豫百姓要是知道他们口中的神明是南豫王后,还不得对裴兰烧香拜佛哈!”
风兰喝着茶水从容应:“此次沥川大捷,裴兰确实功不可没,南豫国的军饷粮草兵源,哪一样都与她息息相关。”
“是啊,这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布局却十分老谋深算,真没想到她会在官船里放的是火yao,幸好我们没有与她为敌,否则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裴兰不是赶尽杀绝之人,否则早该传出辛琴的死讯,不过辛琴现下还没有任何消息,反倒很危险。”
威蓉见风兰面露谨慎,不由得收了笑问:“现在北笱大军溃败,北笱国元气大伤,辛琴应该不至于还能卷土重来?”
风兰摇头应:“说的也是,或许我多想了吧。”
“这些该是南豫朝廷费心,风长老您就别操心。”威蓉指间剥着花生壳,咔擦作响,“我听说投敌被杀的裴徽尸首已经运回裴府秘密办丧,裴兰因病都没露面参加呢。”
风兰眼露意外道:“她,又病了?”
威蓉向上抛着手里的花生精准落嘴应:“您忘了,我与您提过裴兰一直是个病秧子,更有传闻南豫国君郑蘅是因为裴兰的病,当初才跟强盛的北笱国君因求取死生花引起不合,造成如今战事呢。”
“我一直以为死生花只是个传言,没想到郑蘅真信了。”
“可不是嘛,谁都没见过死生花,郑蘅竟然敢为裴兰如此大动干戈,我一直以为天底下好男人都死光,没想到竟然还没有灭绝!”
风兰对于威蓉的愤愤戏谑不欲多评,目光看向人来人往的茶楼堂内,暗想裴兰的病如果严重到需要郑蘅冒险求取死生花,那恐怕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吧。
然而,此时在南豫王宫的裴兰,确实日子不太好过。
大雪时节,严寒刺骨,裴兰往年里都是卧在宫殿一步都不曾出殿门。
现下裴兰则是卧病在床,连病榻都下不得一步。
高烧不退,反复发作,持续数日,这换作任何人都得蔫巴巴失了精神。
艾芹于一旁伺候擦洗更衣,探手掩实被褥担忧道:“小小姐,用饭么?”
裴兰面色苍白的应:“口苦,吃不下,你也去休息会吧。”
并不仅仅是因为汤药,更多的是体寒缘故,所以裴兰没胃口,自然也不想让艾芹白忙活。
“好。”艾芹见此,只得给裴兰喂了些人参汤,便退离内殿。
裴兰躺在榻上浑身都泛着酸疼,眼皮沉重的闭上,呼吸困难,低声咳嗽,有些怀疑是这阵子自己做太多违反原本剧情的事,所以遭受反噬了。
迷迷糊糊之间,裴兰并未熟睡,反而陷入混沌之中,清晰又模糊。
直至外边有动静,似是艾芹入内添设炭,脚步细微,就连打开窗通风的动作都尤为微弱。
自己一病,郑蘅若是不在,艾芹必定是时时刻刻守着,哪怕掐着时间也是一刻钟的功夫都不耽误。
待艾芹察看之后退出内里,一切又安静许多。
不多时,又有脚步声临近,这回不是艾芹。
裴兰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眼皮重如千斤,只得放弃。
这人坐在榻旁,也不知在弄什么,一动不动,更不会说话,简直就跟木头一样,估计除了郑蘅也没谁了。
哪怕看不见,裴兰也能想象郑蘅的神情,以及他那总是过分专注的眼眸。
郑蘅性子沉闷,并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心情,只有他的眼睛能直白透露他的些许心思。
深情的,温柔的,痴迷的,毫不遮掩。
以至于裴兰有时都不太敢直视郑蘅的眼。
“兰儿、兰儿!”忽然几声呼唤打断裴兰的错乱思绪。
裴兰眉头微皱,才发觉自己已经能够睁开眼。
纱帐遮掩朦胧光亮,门窗紧闭,让裴兰都分不清白天黑夜,视线看向显露慌张的郑蘅,嗓音微哑出声:“你,干嘛吵我睡觉呀?”
郑蘅眼眸里担忧稍稍散了些,轻柔出声:“抱歉,我听艾芹汇报你还没用膳,所以怕你饿昏过去。”
方才裴兰的呼吸微弱的厉害,郑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