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蘅目光落在裴兰少见的坚定神情,狂躁不安的心神竟跟着安定许多,连带隐隐作祟的头痛亦缓和不少,齿间品尝鲜香兔肉询问:“你说更好法子,指的是什么?”
这世上能让郑蘅如此深信不疑,只有眼前一人了。
她对郑蘅而言是世间良药,得之则生,失之则亡,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裴兰微怔的看向郑蘅墨眸里透出过分的偏执,担忧道:“不急,这会正是南豫国战事要紧时刻,现在你跟席毅等旧臣不合,无异自毁长城,到时非但不能给你母后正名,恐怕自己也得陷入危机之重,你想想,这样多划不来啊。”
小说里郑蘅是在对北笱军队迎敌多年的关键后期,才跟旧臣势力发生冲突,而导致众叛亲离。
而现在战事眼看就要到关键点,郑蘅突然跟席毅冲突不合,事情发生的太早,可时机却出现的像小说里一样巧妙。
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有势力推波助澜试图搅浑水。
郑蘅见裴兰如此分析,眉头紧皱的出声:“你说的是,我方才气昏头了。”
现在南豫国最需要稳定,朝堂绝对不能乱,否则前线战事若是出现半点差错,便会功亏一篑。
这不是郑蘅想要的结果,心间不由得懊恼,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你明白就好,现在不是绝佳时机,先吃饭吧。”裴兰见郑蘅恢复冷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真有人居心不良,大概一定会借此挑拨郑蘅跟席毅的君臣关系。
这场战事虽然席毅没有前线带兵,可席毅的副将旧部都悉数参战。
若是席毅遭受郑蘅的迁怒处置,很容易引起旧部不满,那就危险了。
“嗯。”郑蘅这才执筷用膳。
裴兰盛着肉汤喝了小口,忽地想起自己的事,便出声:“中秋我想给南豫宫人们放几天假,让她们回家探亲相聚,你觉得怎么样?”
郑蘅抬眸看向裴兰,见她难得同自己商量,心间微暖的应:“你是南豫王后,深宫之事一切都由你安排,我都听你的。”
只要裴兰想,无论做什么,哪怕是杀人,郑蘅都可以替她收尸。
“你说的倒好听,那我要你今晚跟我回王后寝宫乖乖睡觉,你去吗?”裴兰并未察觉到郑蘅骇人的告白心声,而是惦记他无故疏离自己的事试探道。
郑蘅微愣,虽然知晓裴兰亲昵话语并无旖旎心思,仍旧有些耳热的紧,低声应:“最近恐怕不太方便。”
自从郑蘅怀疑裴兰或许会因为自己的靠近而病情加重,便再不敢与她日夜相伴。
郑蘅害怕自己是天煞孤星,裴兰也许真会被自己克死。
“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呗。”裴兰见郑蘅如此模糊回答,明白他又是在寻借口,“不过你大殿里的床太硬,容易睡的腰酸背痛,你可别怪我没好心提醒过啊。”
真是不明白,这个呆子脑袋里在想什么。
难道他的恋爱脑突然痊愈了?
郑蘅察觉裴兰的不高兴,却对她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应:“知道,你不要担心我。”
其实郑蘅觉得自己的床挺好。
反倒是裴兰的床太软,反而会睡的不适。
当然这话,郑蘅是不敢说的。
裴兰见郑蘅一幅和善模样,连带着想要直白质问的话都不得不咽下,只得改口应:“别误会,我这不是关心你,而是警告你,你怎么连话都听不懂啊?”
郑蘅看着裴兰给自己布菜的动作不停,唇角上扬的应:“那就多谢警告,只是我可能吃不下这么多。”
裴兰视线看向郑蘅面前碗碟里的高高堆叠的菜,尴尬的停筷,转移话题,吐槽道:“这些你都吃不完,真不明白当初是怎么一下长这么高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南豫王室子弟向来都身段颀长。”郑蘅执筷一点点吃着裴兰放置碗碟的菜肴,颇有耐心的应答她时不时抛出来的话。
只是这貌似随意的回答,却更让裴兰羡慕嫉妒恨!
当初裴兰跟郑蘅在灵幽谷时,身高其实差不了多少。
只是从郑蘅出谷之后,裴兰渐渐长的慢了许多。
没想到郑蘅身高却还在突飞猛进,这才狠狠甩下裴兰一大截。
真是太不爽了!
“我吃饱了。”裴兰果断放弃跟郑蘅的唠嗑,再聊下去,他的凡尔赛语言非得把自己给气死不可。
郑蘅见裴兰似是要离殿,忙出声:“你不再坐坐吗?”
“还是不了吧,我再坐下去就该打扰你处理公务。”裴兰顾自起身,偏头看向满是猝不及防的郑蘅,幽幽道,“不过你要是想来王后宫殿坐坐,我随时欢迎。”
郑蘅还未应话,裴兰又出声:“对了,中秋宴会我让人改设在桂园亭内举办,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