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而此时的裴兰虽然闭着眼，却十分强烈的感受到郑蘅的灼灼目光。
这种强烈到有些压迫的感受，远不如平日里郑蘅表现的那般温和无害。
只是裴兰记着郑蘅这几日无缘无故疏离自己，自然是不会轻易搭理他。
好一会，耳旁响起郑蘅的声音。
“裴兰，你睡了吗？”郑蘅微微侧身靠近了些，好似暗夜里捕捉猎物的狼，只要得到一声答允，便会伺机而动。
而强行装睡的裴兰，还不知危险，闻声险些憋不住笑，睁开眼，探手拍向他凑近的额前道：“别动，好大一只蚊子！”
突然冷不防被拍开的郑蘅，满头雾水的看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裴兰，无奈的探手揉着额前困惑出声：“这时节不应该有蚊虫吧？”
“我也以为没有，但是你看！”裴兰张开手掌凑近到郑蘅眼前，就差直接拍到郑蘅的眼睛。
距离之近，郑蘅眼前一片模糊，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郑蘅探手握住裴兰温凉的手放入被褥，看出她存心玩闹，暗自叹息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裴兰没有亲昵心思，郑蘅自然是不会逼迫她。
裴兰见郑蘅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他暖和的好似一团火。
火，会给人带来温暖，可有时也会非常的危险。
如果小说的剧情最终无法改变，自己跟郑蘅注定只能死别。
这样的结局，还不如不要开始的好。
因为让郑蘅体验过希望，最后又在绝望之中孤独死去，实在太残忍了。
裴兰视线落在郑蘅沉闷面容，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脑袋，附耳低声安慰道：“书呆子，睡吧。”
如果南豫能够成功击退北笱。
如果能够改变南豫灭国剧情。
如果能够阻止郑蘅成为南豫亡国之君。
或许自己也就不用早死。
那时，就再合适不过了。
郑蘅侧耳听着裴兰少见的温柔话语，心间的阴郁失落一扫而空，鼻尖嗅着暖香，低声喟叹道：“裴兰，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只要裴兰不选其他人，郑蘅可以一直等下去。
“傻瓜。”裴兰闭目，没有直面应答，又或者可以说是不敢应话。
因为这个承诺，太重了。
郑蘅却并不泄气裴兰的回答，暗想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存在。
殿外明月高悬，繁星闪烁，秋风吹拂宫殿外枝叶摇晃，投落出层层叠叠的暗影。
殿内烛火摇曳，一时之间分外静谧温馨。
“阿嚏！”
夜半，突兀的一声喷嚏，微微打破殿内的安静。
只见昏黄光亮照耀之下的一方床榻，那榻上内侧的裴兰裹着大半被褥睡的甜美可人。
而外侧的郑蘅蜷缩修长身段，墨眸满是无奈的看向似婴儿般熟睡的裴兰，视线落在最后一小角被褥。
可惜郑蘅还没来得及动作，裴兰一个转身，被褥悉数被卷走。
温馨，消散一空。
郑蘅无声叹息，只得扯上自己外袍披身，双手环抱身前闭目休息。
长夜难眠，秋夜泛凉，待天光微明时，殿内宫灯里的烛火已燃到尽头，残留淡淡余雾。
“扑通”一声响起时，动静惊动内外。
外间侍官惊的忙直起身，却不敢擅自入内，竖起耳朵不敢怠慢。
而内间榻上睡的迷糊的裴兰，困倦的睁开眼，偏头张望，枕旁空空荡荡，鼻音略重的唤：“书呆子，你在哪？”
“这儿。”原本该睡在榻上的郑蘅，正从地上坐起身，探手揉着后背，墨眸里流露深深的疲倦，视线看向裹住所有被窝占据大半张床榻的裴兰。
虽说裴兰身段窈窕，并不十分娇小，但是郑蘅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一个人占据大半的位置。
而更令人防不胜防的是，郑蘅昨夜至少被裴兰踢了十余次。
平日里娇弱的人儿，下脚的力道，却是十分彪悍。
“你怎么睡地上啊？”裴兰不解的看向郑蘅询问，完全没有察觉到半点端倪。
郑蘅抿唇迎上罪魁祸首的关切目光，又觉得裴兰这会过分乖巧，美的让人心悸，连忙移开视线，燥热的应：“没什么，我觉得地上更安全些。”
“你的喜好，可真奇怪啊。”裴兰被郑蘅这不明不白的话逗乐，眉眼弯弯的笑道。
郑蘅见裴兰明眸盛满璀璨笑意，许是她笑得过分甜美，不由自主的跟着扬起嘴角。
“你该多笑笑，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裴兰从温暖被褥探出手摸向郑蘅白玉面容，指腹从他俊秀眉间落至眼角调皮道，“这样，多可爱啊。”
可爱？
郑蘅并不理解裴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