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您没事吧?”艾芹见小小姐被呛的满面通红模样,探手轻拍后背,担忧的不行。
裴兰拿起手帕擦拭嘴旁药汤,无奈的出声:“我的腰好的很,你可别乱担心。”
艾芹打量小小姐面色,瞧着确实不像染病模样,方才放下心来,点头应:“是。”
这番插曲过后,裴兰服完药,没敢让艾芹守在一旁照顾,自顾躺在竹榻闭目休息。
大暑至处暑时节,热浪逼人,裴兰纤纤玉手握住团扇细长扇柄,轻微挥动,水榭里凉风习习,却仍旧是有些闷热。
哪怕裴兰闭着眼,依稀能够感受到外间灿烂日光落在湖面,波光粼粼,分外耀眼。
细数时日,北笱入侵南豫战事已有大半年,应该快要见分晓了吧。
小说之中郑蘅统治的南豫国迎敌北笱多场战争,若不是最后郑蘅失心疯般的自毁长城,恐怕北笱对南豫的吞并之战还不知得熬上多久。
所以裴兰最初设想之中并没觉得这场战事会有多难打,甚至以为奉平奉安两人很快就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谁想到这场战事竟然打了这么久,裴兰觉得自己似乎又漏看某些重要情节!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拉拢王師联盟,所以小说里的情节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裴兰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会如同对奉平奉安两人那般,非但不能影响整个小说的剧情线,反而一步步推动南豫国的灭亡。
那郑蘅最后仍旧会葬身于火海之中吗?
这想法突然窜出时,让裴兰惊出一身冷汗,峨眉微蹙的睁开眼,入目皆是璀璨光亮。
裴兰心口闷闷的,有些不痛快,抬手拿起一方手帕盖在面前,稍稍遮掩光亮,细声念叨:“如果真是那样,就太糟糕了。”
小说里列国的国君战败之后大多对北笱国投降称臣,只有南豫国君郑蘅兵临城下,纵身一跃,自焚而亡。
如果不知郑蘅幼年遭遇全貌,裴兰还只当他是个自傲不服输的反派大佬。
可现下裴兰才发觉,郑蘅他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
幼年目睹母后之死,父王发疯,老国君驾崩,因叛乱而遭受追杀流亡他国十余年,好不容易复仇得位,结果却因心疾而癫狂,最终灭国自毁。
小说里设定是战火纷飞的时代背景,因此悲剧人物多的是,就连穿越的裴兰都时常被裹挟的身不由己。
可一想到平日里沉闷寡言的郑蘅会落得那般惨烈结局,裴兰仍旧是郁闷难解!
假若将来南豫国注定被灭,郑蘅他能接受如此落差吗?
从一国之君沦落到阶下囚,想来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住。
裴兰脑袋里想的很多,杂乱而无序,直至不知觉迷糊睡过去时,手中团扇悄然落了地。
水榭内落得一片安详,而南豫王宫大殿内里却满是森严肃杀之气。
侍官们捧着带着各色布袋标志的竹简疾步进出,郑蘅坐于王座批阅审视。
各大臣们列两旁,那高高堆叠的国事奏折恍若小山,丞相裴绍目光看向王座上的国君,心里正琢磨着该如何给自己那小儿子谋得复职。
按理大婚三日后,国君当携裴兰回裴府一趟,裴绍本想趁那时好让裴兰替在家休养数月的裴徽向国君讨好几句。
谁想裴兰大婚次日就病倒,莫说出宫回裴府,听闻平日连殿门都甚少出来一趟。
为此,裴绍愁的不行。
倒不是担心裴兰病情,而是发愁没有机会见裴兰,更别提让她帮衬兄长谋取差事。
如今,眼看离中秋临近,裴绍心思渐而活络起来。
午后众大臣离宫,郑蘅欲召见李密问询宫廷御医的查探情况如何。
没成想丞相裴绍却逗留迟迟不离殿,郑蘅只得出声:“丞相,有事启奏?”
裴绍极为恭敬道:“陛下,老臣及内妇兄弟思念小女心切,下月中秋能否有幸会面?”
“近来前方战事繁忙,寡人忙于朝事,一时思虑不周,险些忘了。”郑蘅抬眸看了眼向来老奸巨猾的裴绍,“那不如届时入宫赴宴共度佳节如何?”
裴绍面露喜色,起身行礼道:“谢陛下。”
郑蘅在裴府待过不少时日,亦听裴兰提及过家中兄弟之人,自然并不信裴绍和他混账次子裴徽能对裴兰有牵挂之心。
只不过他们到底是裴兰的亲族,郑蘅若是一味冷落,总归对裴兰名声不好。
待裴绍离殿,郑蘅便欲唤李密入内,暗卫却忽地请见。
郑蘅不解道:“何事?”
暗卫跪在一旁应:“陛下,今早查到黑乌帮派于南豫国都的秘密聚集之地,现下是否全部抓捕处死?”
本欲回答的郑蘅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裴兰,她或许会感兴趣,倒不如与她说说,再行处置。
“先行秘密抓捕,切记不能透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