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小姐方才由奉家两兄弟送回来了。”一婢女出声汇报。
“兰儿,过来让为娘好好瞧瞧。”周夫人打量如今初初长生的小女,眼间满是惊艳。
裴兰回过神,迈步走近,只见两妇人已然变了花脸。
“这兰姑娘真是长的像极周夫人呐。”一妇人见缝插针似的吹捧。
另一妇人变脸的跟着附和道:“是啊,将来必定是落落大方的美人。”
这恭维话说的实在是太流于形式,裴兰都很难入戏陪衬。
不过裴兰知晓她们对自己的漂亮话,大概都是想巴结眼前的周夫人。
“你们二人先去忙,我跟兰儿叙叙旧。”周夫人看出裴兰的拘谨,误以为她是怕生,便出声遣退两人。
“是。”两妇人知趣的退离。
待屋内落得安静,周夫人让婢女给裴兰奉茶递手炉,方才出声:“兰儿赶路辛苦了吧,蕙姨怎么没跟着一道回来?”
裴兰捂着暖和的手炉,明亮眼眸看向面色平静的周夫人,心里总是止不住的犯怵。
或许是因为当年初见时见识对方过分冷静取舍利害模样,又或许是这位周女士本身带有一种让人不敢冒犯说笑的气场。
嗯,简单的说裴兰有些怯场了。
不过裴兰很快就掩饰过去,清亮嗓音因感染伤寒而带着令人疼惜的闷哑应:“蕙姨身子不好,兰儿担心受累,所以让蕙姨先待在东谟国养病。”
“这样啊。”周夫人倒也没多疑,目光瞧着脸蛋有些苍白的裴兰,心间到底是怜惜在外多年的小女出声:“兰儿瞧着脸色不好,莫非病又犯了?”
裴兰点头,坐在一旁,有些捉摸不透周夫人让自己这个在外逃亡多年的女儿回来的心思。
所以裴兰觉得自己暂时还是装成一个乖巧女儿形象比较容易蒙混过关,点头应:“嗯,天太冷了。”
“是啊,南豫国近来正是冷的时候,为娘没有考虑周全。”周夫人眉目显露懊恼,转而向婢女招手,“快去备药浴,待会好让小小姐去沐浴驱寒接风洗尘。”
“是。”那三两婢女闻声便去忙活。
说罢,周夫人目光又看向裴兰出声:“蕙姨在书信提及过你每日要泡药浴服药的方子,为娘早就让大夫调理配药,只是不知你如今身量如何,很多衣裳估计要重新添置。”
裴兰捧着手炉,并不避讳周夫人的目光应:“衣服有带着几身。”
“你如今是裴府千金,这些衣裳也不适用,还是要早些添置得好。”周夫人看向一身简陋衣物的裴兰说着。
这话说的裴兰一时噎住话语,只能点头不语。
好吧,蕙姨准备的衣物相对于裴府众人的衣物确实是有些寒碜。
光是先前领路的婢女们穿的布料花样都比裴兰这一身瞧着精致许多。
不过周夫人说的这么直白,真的是让一向伶牙俐齿的裴兰都有些没法接话。
两人一下冷场,裴兰只能低头看着矮榻方桌雕花细纹,心想跟周夫人一比,蕙姨从某种程度上更像自己亲娘。
从进屋到现在,周夫人一直坐在原处,虽然有关问照顾几句言语,但是全程基本情绪平静,客气又礼貌。
这跟一般剧情里母女相认眼红痛哭的亲情戏份,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正当裴兰感叹对手戏太难接时,外间婢女们入内打破僵局。
“夫人,药浴已经备好,小小姐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周夫人并未应答,而是看向裴兰询问。
裴兰忙应:“沐浴吧。”
这大半天裴兰坐车也不饿,更何况跟周夫人一块用饭,真的是让人感觉如坐针毡。
“好,兰儿随她们去吧。”
“是。”
裴兰这才从矮榻起身,转身出屋,偷偷松了口气。
等随着婢女入一处内室,裴兰自顾自解衣物泡药浴,谁想几个婢女竟然没有退下,偏头不解道:“你们还有事?”
为首的一个婢女年岁较长应:“夫人吩咐奴婢们伺候小小姐沐浴,自然是不得离身。”
哎?
裴兰看着这几人一幅站岗式的模样,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心想自己得暂时稳住柔弱安静人设啊。
毕竟怎么看周夫人的性格,她都比较喜欢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儿。
裴兰只能转身嘘声叹了口气,而后自顾自进入浴桶。
腊月寒气被热雾驱散干净,裴兰小脸泛着桃红,歪头靠着浴桶有些昏昏欲睡。
可耳旁却听见屏风外细索动静。
“小小姐,药浴时辰到了,该出来更衣。”一婢女轻声唤着。
裴兰本来困的不行,可听见这软声细语,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只得强撑开眼皮应:“嗯。”
等裴兰意识回笼,才发现屏风外摆放好些样式不同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