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道:“怎么能怪幺儿,你说的对,都是刘家和蒋婆子的错!”
一家三口正互相宽慰着,门口传来声音:“袁家人何在?李大人来探病了,速速来迎。”
袁志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按住妻女的手说:“你们在屋里,我出去应付。”
袁娘子不放心,袁幺娘劝慰道:“娘,你放心,李大人不至于糊涂至此,明知御史大人过问了此事,还跟我们作对,那只会是葬送仕途。”
袁娘子忐忑道:“那他来做什么?总不会是真的来探病的。”
胖如磨盘的淮县县令一步三摇的走进袁家,不待袁志招呼,自顾自的坐在正中间,打量了袁志几眼后,皮笑肉不笑着说:“袁大夫当真厉害,出了事不报官,却能直接找到御史大人来出头,也不知是对我李某人哪里不满啊?”
袁志为人耿直,他笔直的站着,既不想阿谀奉承,又不想逢场作戏,只淡淡的说:“不敢对大人有不满,只是怕李大人里外为难。如今高大人过问,李大人就算秉公处理,刘家也不能怪您。”
李县令拍桌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目中无人,竟安排起本官的事?你正当本官拿你没办法?”
袁志坦然道:“袁某本分行医、老实做人,做的正、行得直,李大人若要在我身上想办法,只怕是徒劳了。”
李县令心里一咯噔。
他今日来,是为了打探虚实,摸一摸袁家和高家关系的深浅。
他见袁志的底气这么硬,心里越发的慌,赶紧转换态度说:“本官的意思是说,你与刘家之间本是误会,这样的小事,何须惊动御史大人?这不是让大人误会我治理无方吗?袁大夫想必也不想让本官丢了乌纱帽吧?”
“误会?”袁志冷冷道:“作奸犯科之事在李大人眼里,就只是误会?”
高希插手后,刘家第一时间把人放了,但这件事还没完结,需要县令裁定。
李县令赶紧说:“本官问过啦,刘员外听信了蒋婆子的谗言,以为你家有意将女儿嫁给他,见你否认,以为是你坐地起价,这才起了冲突,着实是误会。”
袁志冷笑道:“若李大人审不清楚,那袁某少不得跑一趟御史台敲登闻鼓了。”
“袁大夫、袁杏林,别着急嘛!刘员外已答应赔偿你医馆中的一应损失,另奉上五百两的赔偿,大家都是同乡,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这样难堪。”
“不稀罕!”
“你!”李县令没想到袁家这么分毫不让,瞬时也起了脾气,“刘员外罪不至死,你纵是去敲登闻鼓,也是一样!”
堂屋里,协商不成,正剑拔弩张时,内屋门后传来女子声音。
“大人勿恼,父亲并非有意与大人作对,而是担心大人被刘家所牵连。若只是我家这点事也就罢了,但就小女所知,刘家开设私家赌坊、放高利贷,就蒋婆子一家折在里头的银钱,就有三五千两之多,何况他人?若大人不能剜除毒瘤,待上头来查,这样明晃晃的罪证,岂不是打大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