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顾顺之在杭州参加一个秘密会议时,因叛徒告密,被唐霆兆逮捕捏造罪名枪杀了。其母岳秀香也因焦急得病,含恨而逝。顾北辰正在学校就读,幸好有同学向他透露了消息,他便只身逃出学校躲藏起来。郑云从闽浙地区回来得知这一不幸的消息便四处派人将顾北辰找回,几经辗转送到重庆,经南兴晨教授荐举,考入重庆大学。蒋光头龟缩重庆时为了作潜伏反攻准备,在重庆大学专设一对外国际关系学专科,实际上是训练高级特工人员。我党得知这一消息,便请南兴晨教授联络几位知名教授作保让顾北辰考入这一专科,接受Z统特务应有的训练。入学时,顾北辰对学这门学问的意义还不太理解。他刚才回想起的那番话就是郑云代表党组织和他谈话时讲的。
此刻顾北辰的思想斗争很激烈。他想起刚入学时,郑云特意从苏南赶来和他见面,对他进行热情的鼓励,想起为革命死去的父母,想到为了解放全中国,千百万烈士所付出的血的代价,党培养自己这些年为了什么呢?……现在不是到了最需要你的时候了吗?想到这里他排除了一切杂念,下定了决心,就是豁出生命也要完成党交给的这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争取宋凌嫚,救出“麒麟”
顾北辰信心百倍地在思考着,回忆着宋凌嫚、杜鹃那恐惧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言语,判断出她们对自己的职业并不热爱,似有难言的苦衷就决定从两人身上打开缺口然后再见机而取。
再说宋凌嫚硬将顾北辰送出山洞回到卧室就呆呆地坐到一张沙发椅子上。这时,她和顾北辰一样,心里也是又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十年来一直想念的救命恩人突然见面,他依然那么刚毅、淳朴,还那么可亲可爱,她很想和他多来往几次,倾诉一下这几年的别离之情,
担忧的是,不知他到深山密林里来到底想干什么?为了找我,还是负有别的使命?从他的言谈中,可以看他是负有使命来,难道是来刺探这里的秘密吗?想到这里她有点害怕了。因为她嫚和杜鹃奉命到这里来的时候,唐霆兆再三向她们宣布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就是亲娘老子也不行,违者以军法论处。
她与顾北辰这样来往,如果一旦被唐霆兆发觉,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可是,好不容易与他相遇,如果就这样一刀两断,心里又有点舍不得。这样反来复去地想着,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杜鹃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见宋凌嫚呆痴痴地叹息,问道:“小妹,你在想什么呀?”
宋凌嫚忧虑地说:“姐姐,我在想以后不能再让顾北辰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你对他不是很有感情吗?”
宋凌嫚不高兴地说:“姐姐你怎么又糊涂了?司令曾经再三命令我们,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入,就是为他着想,也不能再让他来了!”“那你以后怎么办?要知道你我在这鬼地方要待一辈子的!难道你就永远不再和他见面了?”杜鹃有点为宋凌嫚焦急地说。
宋凌嫚很果断地说:“姐姐,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次进山是执行什么任务的,我担心他是来刺探这里的秘密,如果这事一旦被唐霆兆发觉,那就是杀头之罪。所以我想为了他的安全,我宁肯忍痛断绝与他的来往!就当我已经真的死了就是了。”
宋凌嫚的提醒也引起杜鹃的深思,说他的证件是警察总署的副署长,他到这里来刺探什么秘密呢?难道会是共产党的侦察员?宋凌嫚说:“可警察总署与警备司令部有矛盾。是不是想来争夺那个被关押的犯人?”杜鹃一想,说:“你这个判断很对,他很可能是姓韦的派来侦察那个犯人的情况的。”
“要真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杜鹃想了一会,说:“你不是约他今晚再来吗,等来了我们好好盘查盘查他。如果他真是姓韦的派来的,我们就把他争取过来,绝不让他替姓韦的那混蛋卖命!”
“不叫他给韦庆龙卖命,难道叫他给唐霆兆卖命?反正都一样。”
杜鹃不同意地说:“那可不一样,他要真成了唐司令的人,咱和他就是一个系统了,你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宋凌嫚一想,也很高兴,就说:“等他来了,还得你出面盘问。”
“不,这次得你亲自出马!”
“为什么?”
“你自己想想为什么呀?”
宋凌嫚脸一红,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啐,就你鬼心眼子多!”
这天,宋凌嫚一直心神不定,好不容易挨到深夜,看看到了与顾北辰约会的时间便仍身着黑色衣服,面罩青纱,腰间插好手枪,带上匕首,急切切出得洞穴暗门,立于黑暗处,翘首而望。看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已是九点了还不见人来,心中十分着急。一会儿走过开阔地穿过竹林,往山下瞭望还是毫无踪影。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不见顾北辰到来。宋凌嫚心中不觉悲伤起来。她想,江水还十年河东转河西哩,何况是人呢?顾北辰心里真的还想着我吗?莫不是因为我强推他出洞,他生气了?唉,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啊!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