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金象被架在花车上,路过的暹罗百姓纷纷跪倒在,口呼神明。
而在这尊巨大金象的后方,是一个戴着金顶王冠的年轻人,年轻人穿着金丝编织,彩花编套的王服,昂着头,坐着战象托着的王座,接受他子民的膜拜。
“万岁,万岁拉玛……”
“佛祖啊,真是一个英俊的君主!!”
街头的僧侣,盘坐在地,不断的给这位上任才几年的暹罗国王拉玛五世敲着木鱼,木鱼上不断发出“咚咚”的发财声,尤其是在沿街百姓开始捐赠,尤其是那个收起的光头小沙弥,每一次收钱,都还要念一句经文,诵一句“阿弥陀佛”,还让这些布施的善人知道,给佛祖花钱不白花。
而还坐在大象上面接受百姓沿街跪拜之礼的拉玛五世眼神向下不断是扫视,只不过在他眼中没有所谓的“仁慈”,只有“数不尽的冷漠”。
对于一个刚刚继承王位不到两年的年轻人来说,所谓的暹罗王位,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又或是说,在他眼中,此时的暹罗,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看中的东西。
暹罗的落后,让这位自小在洋人教授熏陶下长大的暹罗年轻国王,感到非常不适。
如果说在接任王位之前,他每天要做的就是和那些洋老师探讨“世界规律”,以及所谓的“欧洲战争”,但在他父亲突然去世,他慌慌张张是接过王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根本不了解这個国家,不了解这个叫暹罗的东南亚国家。
暹罗,这个国家,与他平时探讨的那些欧洲国家,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工业带来农业国。
这个国家充满了对神学的尊崇,甚至包括那些所谓的“邪神”都有人供奉,这一切都让自小以许学习西方先进知识的拉玛五世感到“痛苦”,就像刚刚看到那些沿街跪拜,一路拜到头的暹罗百姓,他想到的却是,这些家伙之所以跪拜他,会不会不是因为他本身拥有的王权,而是那个“金象”,以及金象背后那些敲着木头,剃着光头的“神棍”。
拉玛五世至今还记得,他登基的那一天,曼谷城内发生的一起“神启”,那次的神启据说是菩萨显灵,保佑暹罗国泰民安。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第二天,他就被一众大臣要求去那个显灵的寺庙祈福回愿,甚至还弄了一个相当大的阵仗,当他经过那条街的时候,也和今天一样,满街都是跪倒高喊“佛陀”的百姓。
至于他这个新任国王,只不过是佛陀之后的“附赠品”,而当他跪倒在那尊黄金串着宝石的菩萨像前时,他脑子里想的是,这么多钱,可以建多大的工厂,发展出属于暹罗的火柴工业。
(此时的暹罗连火柴也需要进口,和大清差不多)
但是当他回去后,提出要把往年拨付给“礼佛”的钱,拿去发展工业的时候,甚至遭受到了包括他母亲在内的所有人阻止。
他们阻止的理由也很简单,暹罗是一个受到佛祖保佑的国家,向佛祖提供供奉,是历代暹罗王都该做的事情,他的父亲也是这么做的,而作为他的继承者,带有五世之名的他,也要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延续这样伟大的传统。
而当他提出可以削减一部分官员俸禄用于工业发展之后,得到的“反馈”,甚至比刚刚还要强烈。
强烈到他甚至怀疑,如果他敢这么做,他这个王位就要让给他某个亲戚的程度。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年轻的拉玛五世打起了他唯一能动的,王宫开支的主意。
但很显然,这一步并不是那么好走,最起码在他老妈眼中,这就是在挖王室的墙角,补贴给那些“低贱”的家伙。
但这次他强硬了,硬生生的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开支,降到了只有三分之一的程度,最后也因为这个原因,让他那位母后看不下去,偷偷给了一笔钱给这位“逆子”。
拿着这笔钱,这位年轻的国王,靠着国王的威信,以及登基前结交的“洋商”,硬生生的在曼谷附近搞出了包括火柴厂,纺织厂,机器厂在内的袖珍工业体系。
只不过这个袖珍工业基本很难发展起来,因为此时的暹罗国内,到处充斥着西方乃至东方的商品。
这些来自东西方的商品,价格低廉,质量上乘,对于还处于农业时代的暹罗人有着巨大的诱惑。
以至于他的那些工厂,最后只能靠着暹罗的朝廷订单活着,而且活到现在,也基本到头了。
而暹罗又是一个小国,订单能有多大,每年的开支还要被那帮蛀虫分润一部分,可以说,这条当初设想到完美的“暹罗工业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失败。
自此,这位信心满满,要以改变暹罗为己任的“改良王”,终于死了他那个改良暹罗进入工业化的心,不是他不想了,而是太难了。
最初他认为,靠着砸钱,就能搞出属于暹罗的工业,甚至他都计划要不要搞一个暹罗的“鲁尔区”“雾都”出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