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午提醒道:【是凛初。】
祝骄身形一僵,打量着左右有没有可供她逃跑的余地。
然而……
太暗了。
不过一墙之隔,外面绵延的宫灯连着万里银河,此处却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要本君再重复一遍?”
话落,宛如实质的杀意压过来。
直觉告诉祝骄,再不出声,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打怵归打怵,短了什么都不能短了气势,祝骄色厉内荏地道:“你的神府这么黑,要我怎么走?”
时午被她的理直气壮所震惊:【……你是不是忘了凛初是谁?】
随着一道轻微的破碎声响起,覆住整个神府的结界消失,星月宫灯的光芒洒落下来。
祝骄点评道:【用法术遮光,他的睡眠质量一定很好。】
试探地向右挪了一步,背后的剑意如影随形。
祝骄料想他不会动手,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
不禁有片刻的怔愣。
那神君逆着浩瀚星辰而立,纵是此间所有光华集于一身,都会沦为他的陪衬。
见她不动,悬在空中的寒剑贴近了一寸。
“你想干嘛?我已经受伤了!”祝骄撩起衣袖,瞟了眼已经愈合的细长伤口,连忙将袖子又放了回去,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又不是我想进来的,被你这一拦,跟丢也就罢了,连伤我的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跟着她的神剑。
好吧,气息不一样。
“怪道本君四处寻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是跑到凛初神君的府邸做客了。”
祝骄前脚刚跨出门,迎面碰上了敖厌,另一只脚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真晦气,早知碰见你,就不走正门了。”
就该怎么翻墙进去的怎么翻墙出来。
“你以为本君想看到你吗?”敖厌想到今日在她这里几次三番受气,还要大老远跑来,憋闷地道,“奉旨听封吧,祝骄仙君。”
【仙君?】祝骄这才看到他手里一卷金色的仙帛,【宴上问了我想拟何名,回去就给封了仙号……帝瑶对虚因也不是不上心,怎么一连许久不闻不问,连她出家都不知?】
时午道:【神仙私欲淡薄,久不维系感情是常事。更何况天界仙君无数,只是官册上多个名字而已。】
不像众神之中,只有四位实力最强的才能位列神君。
祝骄走近道:“此处又无外人,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本想直接取过仙帛,然而一抽却没有抽动,祝骄抬头,见敖厌望向她身后。
祝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以为早该离开的那位神君仍旧立于门内。
清冽的声音被卷入夜风,吹到了她耳畔:“‘祝骄’?”
祝骄不作他想,只当是在唤她,道:“凛初神君还有何事?”
“……你可曾去过魔界?”
祝骄拿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猜测着以“虚因”的性子怕是甚少出山,于是自然地摇头:“没有。”
凛初垂眸,身形消失在原地。
结界再度升起,将一切光亮隔绝在外,神府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敖厌见凛初都走了,她还看个不停,不悦地道:“你怎么会去他的府邸?这天界可不是谁都能忍让你,别把命玩丢了才好。”
“你一向这么爱管闲事?”祝骄收回目光,转而继续和他较劲,“说好的来送旨意,怎么拿着不放了?你若眼馋这仙君的位置,明日我和姑母说一声,也给你一个就是。”
敖厌盯着她,忽然将仙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祝骄猝不及防撞向了坚实的神躯。
敖厌料想她会拿不住,却没想到她会被力道带过来,连忙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祝骄一手捂住酸痛的鼻子,怒目而视。
敖厌忽略心中的异样,将仙帛丢给她,道:“本君还不稀罕一个小小的仙职,倒是你该好生修炼,早日成神才是。”
祝骄接过,见他挑完事就要转身离开,当即往下一蹲,叫道:“都怪你非要仗着蛮力抢我东西,害我扭到脚了。”
“?”敖厌回头,第一次听说神仙也能有这种伤。
想他见多识广,观这小仙倒和那些个凡人一般弱不禁风,也并非不可能。
如此仔细打量下,敖厌才注意到她袖口破了,方才见她好似是被剑指着走出凛初府邸……
再配上微红的鼻尖和嗔怨的双眸,显得有几分可怜。
敖厌想拂袖而去,却难以迈动步子。
“本君让赤焰烛龙送你一程。”
“我如何能站稳?那龙背又硌又滑,即便是坐着也不舒服,”祝骄一手指向他,道,“你背我回去。”
“什么?”敖厌再度刷新了对她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