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退婚,父皇大发雷霆,勒令谢澜滚进宫给他一个交代。谢澜匆匆入宫,一身长衫风尘仆仆。被责问到脸上时神色平静:「公主误会了,我与闻小姐并无私情,只是她不慎坠马,我救治一番。」——他当然会这么说。父皇神智清醒的时候,他要是敢承认辜负了我,就是找死。父皇看他片刻,若有所思。「朕命你陪伴平阳,你为何置她于一旁,不闻不问?」谢澜早有腹稿,从容不迫道:「公主喜白鹰,臣想抓鹰讨公主欢心,故而耽误了。」「若不是意外,白鹰此刻已然送到公主手中,如今白鹰正被微臣送往公主府中,只望公主稍感安慰。」天衣无缝,借口十分合理。如果不是所谓白鹰最终成了闻静仪的爱宠,还灵慧逼人为护住它的主子啄伤过我,我就信了。父皇似乎也找不到苛责的理由,转头看向我。「朕的平阳,」父皇握着我的双手,珍惜地摩挲了下,他双眸带笑,似是无奈问道,「父皇也找不到理由定他的罪,怎么办?」瞧瞧这话说的,父皇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偏帮我。我笑了笑,神神秘秘地招手。父皇会意地凑近,倾身听我低声说话:「父皇,如果我说谢澜是个伪君子,将来会为了她人将我活活打死,您相信吗?」父皇的眼中骤然爆发怒意,厉声道:「他敢!」「您道他敢不敢?」父皇见我神色,眯眼问道:「你所言可是真的?」我看着他不说话。自从我预言准确了大业十年的旱灾以来,洪水、日食、晴雷、外祸等一一应验,父皇因此未雨绸缪,将整个大梁治理得井井有条,更将我奉为珍宝。我每次向他预言,都是这样直视着他的眼,将我满心的惶恐、不安展现给他看。他是我的父皇,我最大的靠山。见我一声不吭,父皇立即知道这是真的,望向谢澜的眼神再无温度:「这婚不结也罢!」「谢澜,」父皇说,「你失信公主,又公然与她人游乐,不将皇家放在眼中,无信无义!」「着革官去职……」「陛下且慢!」父皇的话被宫门外的女声打断,那是候在宫门外的闻静仪。当着御驾喧哗,实属大不敬,她被惊了一跳的太监慌忙捂嘴,高声请罪。我却突然心头一跳,倏然看向上首。只见父皇面色数变,精神一下子萎靡。我紧张地上前,正要问候父皇,却见父皇倏然睁眼!看了我片刻,突然道:「谁叫你坐在朕旁边?」「简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