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也笑了,歪着小脑袋笑得甜甜的,“您老猜我是从哪知道的?”
六姑娘这副模样,比二爷的杀伤力还大。裘叔摇头,“老夫猜不到,待姑娘想说时再告诉老夫便是。”
真是个老狐狸!姜留笑眯眯地点头,“裘叔,昨晚去连青山打劫的人是哪边的?”
裘叔将茶点和糖块推到姜留面前让她吃,然后分析道,“以康安当今的局势来分析,应是仁阳公主的人。”
万岁刚撤掉冯现安拿下右羽林卫,现阶段他的首要目标是收服右羽林卫将士;皇后已有两子,护国公府地位稳固,在此阶段定会站在万岁一边,不会轻举妄动。再将其余人等一一排除之后,只剩仁阳公主。希望万岁和秦天野斗得水火不容、鱼死网破的,也只有她。
姜留与裘叔不谋而合,皱起小眉头道,“若我是万岁,会立刻派人把安王杀了,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仁阳公主这么跳腾,不就是想把她哥哥安王柴岳救出来,扶上龙椅么。直接杀了安王,看她还怎么折腾。
裘叔低声道,“凉州刺史武威王董毡是安王的亲舅舅,若万岁没有确凿的罪证,不能杀安王。”
若杀安王,本就乱成一锅粥的凉州,必定会直接沸了。天子当坐拥九州、君临天下,但景和帝登基七载,大周真正被他掌控的地方还不足一半,也确实够憋屈的。姜留捏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又问裘叔,“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裘叔言道,“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姜留提醒道,“不管做什么,您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切不可让我爹爹和哥哥身处险境。”
裘叔点头,“老夫当尽力而为。昨晚之事只是看似凶险,但咱们不是打头阵,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昨晚爹爹在贡院外值守,“哥哥”在内院练武,裘叔与人吃茶闲聊,半夜方归,确实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姜留又问,“蒋锦宗运道中牟的东西,裘叔如何打算?”
“昨晚马车内并无值钱的东西,仁阳公主必定会派人找寻,老夫打算派人给她透个消息,让她追到中牟,然后……”
“坐收渔翁之利?”姜留反问。
“能收便收,不能收也要毁了秦天野在中牟的巢穴,若能借此机会翻查到当年肃州旧案失踪粮饷的蛛丝马迹,自是再好不过。”
裘叔说得云淡风轻,姜留却听得激动。她盯着裘叔脸上纵横的伤疤,压低声音问,“您老看我能做点什么?”
裘叔笑了,“姑娘一如往常便好。”
六姑娘是二爷和少爷的逆鳞,触之必怒。所以只有六姑娘安好,二爷和少爷才能安好。
爹爹一本正经地忙碌,哥哥半夜出府提刀报仇,她还安安稳稳地在府中当孩子,让姜留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自己也该快速成长,尽快能独当一面才行。姜留站起来,“好,我去转铺子。”
别的做不了,她还是管好自己的铺子,尽量多赚些钱吧。府中处处需要用钱,只靠着三叔是不成的。
姜留出了裘叔的小院回内院,途径习武场时,见姜宝正在遛得胜。得胜的命虽保住了,但却成了一匹提前退休的跛脚马,不能再供人骑乘。爹爹舍不得让它去拉车,依旧好草好料地养着。
姜留倒背着小手看着胖了一圈的得胜,这个需要用银子养着,爹爹重新置办马匹也得要用银子,她得赚钱!
“有了!”习武场北面的房间里,呼延图大呼小叫着。
什么有了,这帮人躲在屋里赌钱?姜留皱起眉头,还不等她说什么,遛马的姜宝就不干了,冲着屋里大声喊道,“老呼,你别一惊一乍的,得胜都被你吓着了!”
呼延图在屋里嘿嘿,“宝儿快来,有东西!”
姜留倒背小手摇了摇头,向内院走去。姜宝把马交给马夫,进入房中又关好房门,才问道,“什么好东西?”
“你看!”呼延图指着桌上从顾一朝身上的扒下的,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衣裳。
姜宝捏着鼻子上前,发现衣裳里有一封信,“哪翻出来的?”
“裤头里。”
姜宝退开一步,“除了信还有什么?”
“还有一千五百两银票和一百多粒小金珠。”呼延图美滋滋道,“这是一群羊里最肥的一只。”
顾一朝是带队的,当然最肥。姜宝很想夸奖呼延图能看,但看他一脸猥琐的模样,委实是夸不出口。
“蒋锦宗派来的人都死了?”秦天野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是。”秦府暗卫回道,“肃州来人,一半多死在连青山下,生下的死在连青山密林之中。他们多是被箭射杀,顾一朝是被人一刀割喉。他们……”
听暗卫言语吞吐,秦天野不悦地问道,“怎么?”
暗卫立刻道,“属下在山中发现他们的尸体时,他们身上一丝不挂,除了箭伤,寻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衣服都被扒了?莫非是姜枫派人做的?秦天野眸子里尽是阴沉,“可查清了是谁动的手?昨晚姜枫的人在做什么?”
暗卫回道,“回相爷,姜枫昨晚在贡院外待了一夜,姜府伸手好的护院都跟在他身边,裘净一直在城中,并未出城。据属下所知,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