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廖元冬留在了姑姑家,趴在竹床上的姜慕锦好奇道,“也不知廖家有没有给元冬表哥留下一千两银子。”
姜留扔给五姐姐一个大樱桃,又挑了一个塞进旁边的姐姐嘴里,提醒道,“他进城后住一晚上叁十文的客栈。”
姜留嘴里这个“他”指的便是廖青漠。廖青漠昨天晚上跑到姜府,让大伯帮他进御史台。大伯脾气是真好,还能跟他心平气和地讲道理,趴在窗外的姜留和姜慕锦忍不住要翻窗进去揍他一顿。
姜慕锦应了一声,“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吃软饭吃习惯了,姜留继续吃樱桃。
坐在桌边的姜慕锦担忧道,“元冬表哥十七,春玲十叁,姑姑既要给表哥张罗婚事又要给表妹准备嫁妆,日子必定紧巴巴的。咱们再跟春玲出去玩时,买东西用饭,都要看这些价钱。”
“好。”姜慕锦与姜留齐声应了。
姜慕锦道,“幸亏姑姑去年听六妹妹的,在西市开了个铺子,多少还能有些进项,否则会更艰难。叁姐,六妹妹,咱们去铺子转转吧”
姜慕燕摇头,“我约了丁姐姐,你们去吧。路过西市袁家家具铺子时,留儿莫忘了派人进去打听打听。”
“好。”姜留起身准备与五姐姐出门。
姜慕锦好奇问道,“叁姐让你问什么家具?”
姜留随口道,“听说袁家铺子新运来的木头里有对子椿树。”
对子椿树指的是两根生长在一起的香椿树。香椿树的香味可驱蚊虫,所以用香椿树做的春凳是夏日里纳凉的好东西。对子椿树制出的春凳,是最适合做嫁妆的。姜慕锦感叹着要不要先跟君堂哥说一声,让他再置办套叁进的大宅院,否则叁姐这快要数不清的嫁妆该摆哪?
不过这话,也只能她们姐妹关起来说了。姜慕锦拉起六妹妹的手,与她一道出了门。两人还未到西市,鸦隐便在车边低声道,“六姑娘,皇后派人请乐阳公主进宫了。”
姜留应了一声,姜慕锦好奇道,“她是公主,进宫也是大事?”
姜留轻轻点头。
自张文江进宫向景和帝提出先帝驾崩和遗诏等疑点,至今已有两月。这是两个月以来,乐阳公主第一次进宫,而且还是奉召。姜留推测,应是四姑娘山私兵一事上,景和帝没能把秦天野如之何,所以打算从乐阳公主这里下手了。
说实话,姜留还真想旁观大周最尊贵的一对兄妹见面的场景,可惜条件实在不具备。
姜留得到消息时,乐阳公主已到宫门外。庆文殿内的秦天野拿起桌上的叁份奏章,起身走向宣德殿。
景和帝看到秦天野的手里的奏章,嘴角微微挑起,心中一片清明。秦天野这是得知乐阳进宫,想用朝事拌住他、惹他发怒,然后无暇也无心见乐阳。
头戴金枝玉叶,身穿上等绫罗的乐阳乘着玉撵到华春宫拜见皇嫂。康皇后拉着她的手亲切问候说了半晌的话,留她在宫中用午膳。
乐阳趁着用膳前的空暇,到丽景宫去探望容妃。一进丽景宫,见小脸潮红的四皇子正捂着小嘴儿咳嗽,乐阳看着便觉得心疼,“怎又咳起来了,可让御医看过了?”
什么叫“又”咳了,容妃的脸往下一沉。还不等她开口发难,五岁的四皇子柴文卓已规规矩矩地给乐阳行礼,回道,“姑姑,御医已经看过,也用过药了。侄儿养两日就不咳了,姑姑莫担心。”
乐阳笑着掐了掐四皇子的小脸,“你这小嘴儿越来越会说了,外边不热,别总在屋里闷着,出去转转吧。”
容妃连忙叮嘱了一番,又让宫女照顾好儿子,才放他出门。
方才乐阳去华春宫,只比卓儿大叁天的叁皇子在院中玩得满头大汗,再被容妃这么娇养下去,卓儿的身体得被她养废了。乐阳刚张开嘴,“卓儿是男孩子……”
容妃昨夜照顾了儿子一夜,正没好气,“我自己儿子的身体,我比你清楚,也知道怎么养!”
乐阳懒得跟她吵,站起身就往外走。容妃连忙拉住乐阳的胳膊,“来都来了,坐着陪我说会儿话。”
乐阳白了她一眼,“我若跟你一般见识,早就被气死了,也就我皇兄才受得了你的臭脾气。”
容妃嘟起嘴,“他每次过来都是看卓儿,都不跟我说几句话。”
乐阳懒洋洋道,“卓儿聪慧懂事,谁不喜欢这样的?”
容妃登起眼睛,“你这是在夸卓儿,还是骂我?”
乐阳用长长的指甲捏起一个樱桃放进口中,“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容妃也靠在长榻上,哼道,“我看你红光满面的,看来是那个叫付春朝的把你伺候舒坦了。”
乐阳懒洋洋道,“一个玩物罢了。”
容妃才不信,“一个普通的玩物,能让你留在身边两年?”
没脑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件好事。乐阳又白了柴雪娟一眼,施施然站起身,“晌午我在华春宫用膳,走了。”
华春宫的小太监到了宣德殿,不大一会儿,杨奉便走到了景和帝身边。正与秦天野议朝政的景和帝眸子也不抬地问道,“何事?”
杨奉躬身,“乐阳公主想请万岁去华春宫用膳。”
景和帝抬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