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男人穿着灰色羊绒衫,袖口推至小臂,紧致的肌肉线条上凸起的血管延至银色金属表带下,指节修长,松松握着搭在桌沿。
放下水杯,她又换了个角度,依旧看不到男人的面容,只能瞥到对方额头几缕碎发,堪堪挡住额角发白的伤疤。
这下景年知道了,他故意的,隐在桌面的花束和烛光后,就不让她看。
也不知道是逗她还是嫌弃她。
可她偏不会如他所愿。
景年半站起来,看似不想显得突兀,但其实并不在乎周边投来的目光。
她笑得灿烂,可藏着齿,一只手抬起撑开,欢快地摆了摆。
“蒋聿则,好久不见!”
她假笑着向对方下战书。
话音落下,人也站直了些,手垂了,笑却没收。
终于实打实地看清了他的样子。
人确实比五年前分手时成熟了些,轮廓更硬朗分明,眼镜也换成了窄边银丝,眉宇间英气未减,反而因为加深的眼窝,让人多了分冷峻嶙厉。
又有人来,看到是景年,同样惊喜着和她打招呼。
这次景年只回了个笑,没接话。
没见人正忙着呢吗?
对面的男人反倒很悠闲,趁她和别人打招呼的间隙,摘了眼镜低头拿衣摆仔细擦着。
一副并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还是周墨,梅开二度,再度给蒋聿则来了一个超轻量级“肘击”。
这次,男人终于坐直了身,重新戴上眼镜。
他没看景年,也没说话,对着周墨,食指缓缓移到太阳穴边绕了两圈。
意思是,你有病吧!
可景年分明看到,有人眼里刚才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是对着周墨,是对着她。
等坐到蒋聿则身边,周墨已经自觉退出了好几步。
景年毫不客气地把身旁男人手中正在把玩的松果摆件抢了过来。
再次假笑,还有重复的台词。
只是人已近在眼前。
“小宇,我说…”,她停住,偏着脑袋,硬对上身边人的目光,“好久不见!”
故人重逢,必须要用这四个字开场。
她可是个讲究仪式感的人。
看着蒋聿则微颤的瞳孔,景年突然觉得心下平静又释然,还隐隐升起些不可名状的成就感。
可她暗藏得意的唇边弧线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听到眼前人低沉微哑的声线。
“昨天刚见过,不算很久。”
蒋聿则语调中没有情绪,非常平淡的陈述句,轻而易举地将景年拉满的斗志卸了大半。
昨天,刚见过?
!
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知道?
在景年疯狂回忆了3秒后,她才想起来昨晚电梯口的擦身而过。
昨晚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酒店大堂往来宾客已寥寥无几。
可往行政楼层的直达电梯却出来了人。
工作人员侧身请让,景年也跟着退后了一步。
来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身高腿长,步子极快,擦肩而过时夹带起一阵冷风,还险些撞到了景年的胳膊。
景年掩住鼻子在工作人员的一声“景小姐,您请进!”中步入了电梯。
小空间内有前人余留下的烟酒气,还有一丝沉香混着香根草的篝火余烬气息。
“等一下!”
在电梯门又要关上时,一道清丽的女声在电梯内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
太过于熟悉的味道让人恍神,就连听觉都有些混乱。
听着门外的步伐,还以为刚才擦肩而过的人去而复返。
意识到是自己的声音,景年马上收回想去挡电梯门的手,重新掩住口鼻。
“不好意思,散散味道!”
她假意解释,在工作人员松开电梯门按钮前,又仔细辨了辨。
脚步声渐行渐远,果然是听错了。
刚才触发大脑回忆的气味此刻也没了踪迹。
哪里是什么篝火余烬,二手烟罢了!
这会儿,蒋聿则突然和昨晚那个大半夜从酒店跑出去的陌生男人身影重叠。
景年短暂眯眼,又换上笑容,语气更是挂了层娇气。
“那昨天见到我,干嘛落荒而逃?”
“也不打个招呼!”
“不然呢?”蒋聿则气定神闲,搭在桌沿的手竖了指头,朝上一指,“和你一起上去?”
……
这回答真是妙极。
说冒犯吧,好像是她起的头,他不过是挡了一招。
还是以前他总纵着她胡说八道,这突然的应她一下,倒让人意外了。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