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挂深蓝的夜幕,如水清凉的月色铺泄在庭院中。从庭院门到房门铺有整块的不规则踏石,庭院种植着黑松、雪松、红枫、鸡爪槭、梅树、梨树等植物,被修剪得很是错落有致。
左边靠墙处用近黑的石头围成了不对称的形状,流水潺潺,养着十来条锦鲤,多是丸点红斑锦鲤。池塘窄细处架着木质的栈道,靠墙一旁种着矮小的灌木,中间点缀着石灯笼。作为净手处的石蹲踞上方是正在蓄水的惊鹿,时不时的有清脆的竹击石块的声音响起。右边是地面上耙有一层白色沙石的大块留白的枯山水造景,周围多有点缀黑松和槭树。
障子门透出屋内温暖的光线,有隐隐的电视声音透出来,缘侧摆放着自弈未完的棋局。手塚一拉开障子门,便看见穿着灰白双拼卫衣的上杉伊鹤靠在木柱旁,一腿曲起,单手旋转着手机。
她最是喜爱在圆月时坐在他家的廊下看月色倾泄的庭院。
他手里拿着鱼饵,“去喂鱼吗?”
“我看它们最近胖了不少…”上杉撑坐着起来,嗅了嗅空气中浅淡的带着湿意的薰衣草气味,“你换沐浴露了?”
手塚因为上杉嗅闻的动作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嗯,原先的刚用完。”
上杉喜欢薰衣草,这会让她想到傍晚日落时山野干燥的草茎的气味,“挺适合你的。”
池塘的水面上飘着嫩绿的枫叶和梨花瓣,锦鲤时不时会上浮用吻部顶着落叶。上杉只在水面上伸了伸手,就有贪吃的锦鲤聚集过来想要率先抢食,“3:0?”
“嗯。”手塚将手里的鱼饵带递给她。
“啊,对了,今年青学似乎来了了不得的新生。”上杉随意地撒了一把饵料,被溅起的水花闪着粼粼银光,倒映的圆月变得破碎不堪,奋力游动的锦鲤划过道道水痕,即使吃完饵料还在不知足地张着嘴。
手塚只是询问地看向她,上杉这时却不出声了,他有些无奈,“怎么了?”
“让你多说几句,不然总显得我在自言自语…”上杉拍了拍饵料屑,没再继续喂鱼,“新生叫越前龙马,实力很不错,桃城和他打了几球,落在下风。态度有点嚣张,不算是可爱的后辈,入部宣言是打败所有人。”
“他和以前的你很像。”
“是吗?”他没听出来哪里像。
“你见见就知道了。”
石灯笼的光线暗淡,被长势良好的灌木遮挡的严实,手塚再撒了把饵料,收好鱼饵袋,“你是觉得他有实力可以参加校内排名战?”
上杉啧了一声,被手塚发现她的心思了。“如果有实力的一年级要到暑假结束才能参加校内排名战,对于目标指向全国大赛的队伍而言,是实力的削弱。正选的位置要靠实力来夺,现在青学的正选相当固定了,不如加点刺激,就像鲶鱼进入到沙丁鱼群里,会让它们更加活跃起来。当然,你是部长,你说了算。”
她更想说像手塚国光这样的实力者在一年级才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打败了所有前辈,却因为这死板的规则,要在夏季结束时才能正选。这种事何必再来一次。
手塚没有否决她的提议,“这两天我会留意下他的实力。”
上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中途又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去净手处洗手。
惊鹿刚蓄满了水,上杉将手伸在竹筒下方,淅沥的水流冲刷着指骨纤长、修剪齐整的手指,石蹲踞溅起朵朵银亮的水花。
“早上的鸡蛋三明治还可以吗?”
“好吃!黑胡椒和柠檬汁的份量恰到好处,和全家的鸡蛋三明治不相上下了,彩菜伯母这两天是迷上做西式早餐了吗?”
“我做的。”
“啊?”
“嗯。”
上杉目光炯炯,侧边的发丝勾在突出的杏花树枝上,“我下一次的口福在什么时候?”
手塚看了她几秒又转过头去洗手,“我早上有空的时候。”
上杉猜测距离下次的口福遥遥无期。
障子门还被关着,正在播放的爱情悬疑剧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大概是今夜之后开播了,偶尔传来手塚父母关于谁是凶手的猜测。
手塚擦干手,将她勾在树枝的头发解下,拂落几瓣花瓣,“头发乱了。”
上杉没有察觉,抬手顺了顺头发,回到缘侧坐下,清风里带着悠远的撞钟声,“月色真好啊。”
手塚侧过头看了眼迎着月光、眼睫微微颤动的上杉,眼神变得很柔和,他看向天上清亮的月亮,“是啊。”
截止至开学的第二天下午为止,青学网球部新生递交的入部申请表共52份。手塚通常要处理学生会的事情会晚到一会,其他正选都还在换衣,新生按捺不住兴奋早早的进入网球场了,东碰碰西看看。
上杉抱着手里的收集起的申请表,拍手将面面相觑、怀疑她走错地方的新生聚集起来,“大家好,我叫上杉伊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