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也认识她大哥?”
老伯点点头,唏嘘道:“是个好孩子,江家父母去的早,江屏一人带着小小,每天要干好几份工。也是来了这闲梦楼以后,才赚得多了点。昨儿个说是他家小小生辰,他付了银子,说等下值再来拿,也不知去了哪里。”
宋晞面露沉吟:“老伯可还记得,江屏来付银子时,约莫是几时?”
“几时?”老伯举目望向天边月,“和现下差不多,约莫戌时过半。”
“老伯每晚都在这儿卖栗子?”
老伯面露不解:“姑娘为何这么问?中秋前后,几乎每天都在。”
宋晞上前一步:“老伯可记得,昨儿个晚上,这楼里可有什么反常?”
“反常?”老伯揉搓着双手,眯起双眼,“若说反常,昨儿个午后下了许久的雨,那廊下积了一滩水。江屏下楼时跑得太快,水花溅到了一位贵人身上。那人发了好大的火,江屏连声告罪,那人过了许久才放他走。”
宋晞双眼一亮:“老伯可还记得那贵人是何模样?”
“昨儿个月色不太好,模样没太看清,不过他腰上挂的穗子老伯倒是熟悉,那编法不太像南州这边的风俗,倒有些像西州那边……”
“有趣,有趣。”
栗子摊前,宋晞正侧耳细听,一道轻笑声乍然响起,打断了老伯没说完的话。
宋晞转过身看,却是松茗楼前替她指过路的绿衣公子,一手摇扇,一手提壶,不紧不慢踱步而来。
“今日与公子有缘。”宋晞倾身作揖,“不知何事如此有趣,惹得公子频频发笑?”
青年站定在她身前不远处,歪着头打量片刻,似笑非笑道:“你我本是旧相识,相逢却不识,岂不有趣?”
宋晞的眸光陡然暗敛。
若是旧相识,午时在松茗楼为何不提?
“公子此话当真?”
青年挑眉看她:“姑娘背有鸾凤翱九天,是也不是?”
“公子连名讳都不曾告知,却以为拂衣会当街与你议论私密之事?公子可知,礼之一字如何写?”
“名讳?”青年利落收起折扇,慢条斯理道,“我姓甚名谁并不紧要,紧要的是,若姑娘想知道自己是谁,可来凤鸣崖畔舍然亭,在下随时恭候。”
他抬眸瞟向身后的梧桐树,嘴角微微翘起:“鸟儿太多,在下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不等宋晞应声,一道劲风拂过耳畔,绿色身影消失不见,一高一矮两道锦衣急追而来。
“圣女、可还、好?”
宋晞看向乍然出现在眼前的锦衣客,眨眨眼,突然间福至心灵:“金影木影?”
眉粗鼻挺的锦衣人身形一僵:“圣女、知道、我二、人?”
宋晞清笑出声:“之前在宫、听人提起过,说世子爷身旁的金木水火土五影各有所长,人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圣女、过奖。”
彼时是当笑话听。
南宁侯世子自小沉默寡言,怕他一人进京不便,南宁侯找来性子沉稳的疾风和活泼率真的追影陪在他左右。
哪知回南州不久,上战场的第一年,世子就给自己找了两个活宝回来。
——金影“惜字如金”,说话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木影比木头还木,逗他半晌,才能憋出几个字。
只不成想,昔日笑谈间,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圣女、可认、得那、人,要、不要、属下、去追?”
宋晞望向琳琅满目的街道,摇头道:“先回闲梦楼,世子他们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