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真的在乎妈妈,为什么要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其实你早就放弃了她。”
他无法辩解,唐小龙把黄瑶带了下去。
高家的叛徒不止一个。
从发现黄瑶背叛那刻起,高启强就计划让唐小龙清理门户,那是一场考验。
唐小龙没有通过考验,选择放过把唐小虎送进监狱的叛徒,也许唐小龙比他更早猜到,黄瑶在保护唐小虎,是他发现太晚了。
道上都知道,高家家法严明。
到底是为高家做事这么多年,唐小龙逃过了家法,为了自保向警方自首,然后引来安欣。
安欣焦急地问,“告诉我,她在哪儿?!”
唐小龙没有伤害黄瑶,但她还是不见了。
高启强眼中只有陈书婷,病床上只剩枯槁呆滞的面容,他看到那张脸上焕发昔日光彩,一如他们夫妻初见,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容颜。
“阿婷,是我对不起你,瑶瑶已经走了。”
安欣悲痛地怒吼,“高启强!”
病房里响起铃声,年轻警员接完电话,走到安欣身边。
警局来的新消息,高启盛失踪了。
安欣猛然看向身边佝偻的身影。
高启强老了,他们都老了。
他把自己引来高家,给高启盛争取到了时间。
——
狭窄的乡间小路,车内一股汽油味。
黄瑶在老旧的三座皮卡上醒来,浑身无力,连声音都发不出。
右边有人抱着她,倚靠的肩膀来自高启盛。
他出身贫寒,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还是难熬长途颠簸,在逃亡路上睡着了,疲态爬上睡颜。
左边司机是跟了高启盛很多年的,也在疲劳驾驶中眼皮打架。
黄瑶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一定不是京海,京海发展太快,乡间也都是柏油马路,眼前四面环山,道路穿插林间,偶尔还有滚落的乱石躺在路上,不知是哪片深山老林,除了他们不见人影。
她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
那时,唐小龙把刀抵在她脖子,最后还是放弃。
“我怕小虎出来跟我拼命。”
旧厂街出来的人向来护短,唐小龙如是说,
“瑶瑶,等事情了结了,去看看他吧。”
“他一直盼着你去看他,没用的东西,怪可怜的。”
“我这辈子痛快活过,不亏,他不一样。”
“你要等他出来,两个人好好过。”
“到时候我早进去了,不碍你的眼。”
黄瑶逃过一劫,收回摸到桌边,准备把烟灰缸抡他头上的手。
唐小龙放过了她,但高启强没有这个打算。
她被带到一处仓库,装进油桶开始注水。
慈爱的养父说,如果她在蒋纬绑架那次就死在水中该有多好,她将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油桶即将注满,她故意遗落在仓库外的警报器适时响起,人们以为警察来了,她差点又逃过一劫。
高启盛匆匆赶来,好巧不巧撞破她的伎俩。
高启盛捞起水中的她,目光沉痛,“瑶瑶,真的是你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黄瑶呛了水,一边咳嗽一边恶毒地笑,“是我,阿盛,是我毁了你的一切。”
她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下一刻,眼底深处又翻涌起别样情绪。
他说,“瑶瑶,跟我走吧,高家有家法,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翻涌的热烈很快冰封、沉淀,高启盛抱起她,冰冷道,“我走后,所有罪名都会落到我头上,我哥不会有事,而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越痛苦越好。”
黄瑶想反抗,被一支药剂夺去意识。
高启盛还是把毐品用到了她身上,就像当年对爸爸。
——
这一路,黄瑶断断续续醒过,中途发了场低烧,现在终于感觉好些。
意识逐渐清晰,黄瑶动动手指,找回身体控制权。
司机还在犯困,方向盘悄然搭上一只手。
彻夜长途,天刚蒙蒙亮,寂静的山路蜿蜒曲折。
他们行驶在环山公路,路边没有护栏。
此时只需一个急转弯,就能结束一切。
黄瑶积蓄力量,深呼吸,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血管分明。
血管,她一愣,突然想到安欣说,唐小虎差点割开了动脉血管。
安欣的话伴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伤了她。
他说,她跳下去唐小虎也会死。
他还说,爸爸看到她这样会难过。
车子在山腰拐过一个弯,正值清晨,天光大亮。
入眼群青,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