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及时发现了它。
若是再久了,发出恶臭就真的让人有些难耐了。
或许剔去了骨肉,只剩一张皮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
我还算是幸运。
或许吧。
在她死后,我的生活反倒比之前好了些。
没了她。
来找茬的人也少了许多。
上一个残害皇家血脉的人已经被打入冷宫上吊自尽。
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动我。
最多不过给我吃些冷掉的剩菜剩饭和寡淡无味的馒头勉强充饥。
无所谓。
能活着就可以了。
活不下去了死了也罢。
我只是不愿意同那个女人一起上路。
*
这样的生活过了几年。
来刻意找茬的人也彻底没有了。
说什么恨比爱长久。
人死了。
恨也只能坚持几年罢了。
好在。
还算清净。
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没有遇见她。
*
没有暖炉的冬天再正常不过。
死不了就没关系。
但那个冬天似乎比以往都更难熬。
接连不断的大雪大口吞噬着整个世界。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一个冬天了。
我想。
冰冷的馒头如石头般坚硬,提供不了我一点热量。
破烂的薄絮也储不住任何温暖。
大概是雪真的太大了。
送吃食的人总会偷懒。
从一日两餐至一日一餐,再到两日一餐。
这种情况下。
人死不了,但能体会生不如死。
冻疮也复发了,没有药,一个罪人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求药。
脑袋越来越昏。
是真的要死了。
我知道。
但没有恐惧,也不觉得是解脱。
死和生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两条不同的路而已。
我的意识更加模糊了。
甚至见到了来接我的阴差。
还以为会是牛头马面阴冷的镣铐。
但意外的。
是一双渐渐收紧的温暖翅膀。
它很漂亮。
五颜六色的翎毛如同发光的水晶。
和我这只有黑白灰色调的破旧宫殿相比实在是格格不入。
像一下从阴冷的水底被捞起。
被晒在和煦的阳光下。
头太昏了。
眼睛是盲的。
心却格外清醒。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但或许。
就这么死去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