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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1 / 3)

“我……我真的好怕……”

“都过去了。宫门很强,你不必担心也不要害怕。”宫远徵轻拍着忍冬微微发抖的背,“再说了,你入了我徵宫,便是我罩的人,没人能把你怎样。怕什么,讲出来,日后便不会再怕了。”

……

半晌,忍冬抬起头看向身侧的宫远徵,红红的眼睛像是兔子一般,引得宫远徵忍不住斜了斜目光。

”真的吗?说出来就不会怕了吗?”

“咳……当然了,即便日后还怕,也会有人和你一起分担。”宫远徵堪堪将目光又移回忍冬的脸上,“说吧,我听着。”

那是一个只是听着便觉得肺里似着了火一般的故事,浓烟滚滚,孤立无援,哀鸿遍野,求神无门。

或者说,那时候药王谷已经无人信神了。

药王谷世世代代居于山谷,却不像宫门隐匿江湖,若有疑难杂症随时都能上访问药,救人无数,最后只是想求一次天降甘霖,甚至于药王谷谷主以己祭天,也没能得到一丝回应。

他最后在想些什么,会怪罪自己当初把女儿制成药人吗?还是在庆幸自己把女儿制成药人呢?

没了粮食,人们不得已四处寻找能入口的食物,待到最后一只老鼠也进了汤里,人们眼里最后一丝光也灭了。吃药渣,喝汤药,人们过上了忍冬日复一日的日子,忍冬把能吃的药都让了出来,只给自己留下

雪山一支篙、红升丹、白降丹、洋金花、红粉、斑蝥、生半夏、轻粉、商陆之类的毒草,最后连草药也没了,乃至街头巷尾都见不到一抹绿色时,真正的黑暗才真的降临。

宫远徵大抵是明白忍冬在怕些什么的,同类相残已是有悖天道,何况同类相食,更不必说还是亲人朋友,忍冬没有当场疯掉已是不易,如今来了宫门才好不容易松懈下来,骤然回想,谁又能不怕呢?

忍冬哭的满面泪痕,抬手去擦,衣袖滑落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臂,被宫远徵眼疾手快地攥住。

是了,她一人在山间东躲西藏,哪儿是那么容易的?左右这饭是吃不下了,宫远徵掏出怀中伤药,轻轻洒在伤口之上。

忍冬惊得往回缩手,却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只好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到,“这么好的药给我用就浪费了,不过皮外伤,即便不管也会好的。”

“聊胜于无。”

时间总是会抚平一些伤口,但若是有人能陪你走一段,虽不能替你分担伤痛,但好歹也能叫人不那么孤单。

撒过药粉又细细包扎好,期间他见到那纤细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疤,想必当时割的很深吧,这也算是她口中的皮外伤吗?如果药石无医,她当时又是如何熬过伤口阵痛的日日夜夜的呢?

“我明日送你去医馆,徵宫与医馆还是有些距离,最近宫门里有些杂人,你一人来回怕是不安全,我叫人在医馆给你留一间房,你便在那边住下吧。若是有事便叫下人来角宫找我。”当时哥哥在灵堂外看着自己时是不是也是如此心情呢?

“嗯。”

“好了,别哭了,丑死了。”看着忍冬委屈巴巴的模样宫远徵又忍不住笑起来。

忍冬气急反笑,攥紧了拳头打在宫远徵胳膊上,“你才丑呢!”

“怎么可能?我哥哥说我长得可漂亮了!”

“哼,你就算长成□□,角公子都能把你夸成天仙!”

“你胡说八道!我哥从不骗我!”

……

徵宫上下议论纷纷,今日新来的忍冬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竟能激的徵公子在徵宫里上蹿下跳。

次日角宫

宫尚角看着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的宫远徵暗自翘了翘嘴角。今晨听金复说,昨夜远徵和忍冬在徵宫追逐打闹了大半宿,心里还觉得挺高兴的,他遇见远徵时已不是能嬉笑打闹的年纪,远徵跟着他自是少了许多同龄人的乐趣,如今得了一个玩伴,趁着尚未及冠,也不算晚。

“怎么,昨日没睡好吗?”宫尚角给弟弟倒上一杯热茶。

宫远徵难得在哥哥面前叹了口气,“本来就睡的晚,还做了一宿的噩梦。”蔫巴巴地抿了抿茶水。

他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竟真的会被忍冬所说之事吓到,直到他一晚上噩梦连连,惊醒了四五次,才不得已承认这个事实。

“怎么还做噩梦了?我叫人去备点安神的汤药好了。”宫尚角被以为是因为睡的晚了才让弟弟蔫头耷脑的,没想到竟是因为做了噩梦。

宫远徵连忙摆手,连耳垂都有些泛红,“我说了哥可不能笑话我。”

“嗯。”宫尚角摆正身体仔细听讲。

“昨天忍冬给我讲了药王谷的事……,我虽是为了安慰她才听的,但还是被吓到了。药王谷最后竟沦落到食尸的地步!我昨夜做梦梦到宫紫商那家伙逢人便啃,连金繁都拉不住呢,吓死我了。”宫远徵托着脸,一副出魂的样子,想到宫紫商张着血盆大口逼他叫姐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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