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刚才的片段。
她自欺欺人下了决断,实际她无法搞清楚这个吻应该从何而来。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单纯只是因为视线昏暗、气氛推着他们往前走吗?
可她有须臾的清醒,完全可以推开他。
而且,他还那么会吻。
……
陆放从阳台回来,就看见许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细眉紧蹙在一起。
他不动声色扯出离她最远的一张椅子。
许枝听见动静对上他的目光,脸上的埋怨一目了然。
他怔了一下,喉咙干涩地解释了一句:
“感冒有点严重,离太近怕传染给你。”
刚说完,他自己都被自己蠢到。
许枝也不出所料露出了嗔怪的目光,嘟囔道:“你现在知道会传染了,刚才你……”
咬了咬牙,像不齿提及,硬生生又止住。
陆放偏过头咳嗽几声,欲盖弥彰。
许枝终于想起他现在确实还是个病人,压住心底的怨气,给他递了双筷子。
语气硬邦邦的:“赶紧吃。”
那张巴掌大的酡红小脸写满了羞恼,陆放被体内高温牵动的神经兀自一抽。
“许枝,你有感觉的,对吗?”
他的话音很轻,但不似往日的试探和彬彬有礼,一句问话被他讲出笃定。
许枝刚整理好的心又乱到一团糟。
她垂眼握紧筷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已经往后退一步,按照成年人的默契,他也该顺应她的脚步,跟着一起往后退。
但陆放没有,落向她的视线坚定又炽热:
“你不是无动于衷。”
“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
许枝被问到心惊,刹那间,她终于想起产生今晚这场会面的最初理由。
她抿唇,厘清思绪,随即对上他的目光。
“陆放,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看见过我伯母对我的态度,是吗?”
“我不知道你着急结婚的理由,但是我的情况你应该了解,我和你,绝对不会是一桩好姻缘。”
不知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得太低,这会她竟然感觉有点冷。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爸妈在我初中的时候意外去世,从那之后我就在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我的家庭情况非常复杂,加上生病,现在我光是照顾自己好好生活都已经非常艰难了。”
说着,她不禁又想起自己毕业前撞见陆放给别人塞情书的那一幕。
他和她从来都不是一种人,他恣肆随性,喜欢和在意绝对不会和她一样只安于埋藏在最心底。
如果说,高中时期的她和陆放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重逢后他从高处跌入泥潭,也只是让这两条平行线的垂直距离近了些。
她无从揣测他的提议有几分郑重,亦或有几分得过且过的随意,但她不能不顾一切捧着自己一颗难以安放的心去赌。
其实大部分时候她都看不透他,她也不再是可以义无反顾不做权衡的年纪。
无法掌握规则的游戏,她没有资格入局。
“别人可能都会有的试错成本,我并没有,这点,你能明白吗?”
餐厅的顶灯将她的脸颊照得瓷白、纯洁,许枝的语气很轻,她把过往那点对他的恋慕小心翼翼地埋进了平铺直叙的话里。
陆放望向她,好半晌没有动作。
许枝以为他被自己难得的吐露怔住,眼中有几分黯然,随即又是自我安慰的庆幸。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轻松的口吻。
“好啦,你让我好好考虑,现在我也给你答复啦。”她顿了顿,像若无其事:“赶紧吃吧,饭菜真要凉了。”
她假装用力地夹菜,硬生生将眼角的涩意克制住。
真是没出息,明明是自己决定要拒绝,这会又是自己垂头丧气。
只剩下出风口的凉气在许枝心头猎猎作响,沉甸甸的心绪让她在静谧里恍惚。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你说的这些,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许枝抬头,看向陆放眼神复杂。
无论对谁没信心,又有什么区别吗?
“你以为,我是着急结婚,是吗?”
硬朗的五官此刻阴晴难辨,许枝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气氛实在僵硬,她为了缓和已经做了努力,此刻只能别开眼,一言不发。
陆放径直站起身,一贯沉稳的人此刻竟然有些重心不稳。
他伸出大掌揉了揉眉心,这么多年他的身体素质一直保持最佳状态,但此刻只觉身体里的高温快将他烧到神志不清。
他松了松领口,尽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