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府中。
戚象盈返回林香院,接下来不再出门。
去白云观前,她正在关禁闭,缘由是原主上个月参加威远侯夫人举办的秋日宴会,宴会上冒充家中堂妹勾搭威远侯世子,不仅如此,还被认识的人揭穿了身份。
戚府得知这件事愤怒可想而知,一气之下干脆惩罚原主一个月禁闭 ,因而中途大伯母才成功忽悠原主前去白云观散心。
前情皆可略过不计,总之,罚禁闭这件事对原主来说是件磋磨,但对戚象盈来说却是件顶顶好的大好事。
安心躲在禁闭中,她不必痛苦面具跟人接触,不用听外头闲杂人等流言蜚语。
最重要,不用去直面原主母亲和弟弟。
三年前,原主父亲病逝,家中只剩下他们母子三人,原主父亲没有纳妾,与夫人琴瑟和鸣,一生钟爱山水字画,他去世后林夫人悲痛欲绝,险些跟着夫君一块儿去了,后来为了这双儿女才艰难挺过来,对林夫人来说,原主和弟弟是比她性命还重要的珍宝。
而戚象盈前世是个孤儿,从小性子内向,生活二十多年,从没有体会过母爱是何感觉,她不知道也想不到该如何去面对原身母亲弟弟。
一连五日,她安稳躲在房间,对外曰关禁闭,惹得府内上下嘀咕不已。
大小姐何时这般老实了。
这日,用过早膳,戚象盈翘着二郎腿倚在美人榻上看话本。
话本是原主特意搜集来的,与传统穷书生勾搭大家小姐不同,这些俱是大家小姐最后嫁入高门的内容类型。
外面传来丫鬟低语对话声。
“听说巧兰手脚不干净,被二夫人发卖了出去。”
“嘘,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段时日发生那么多事,大小姐闹那丢人……被关禁闭,前两日二夫人跟大夫人大吵一架,听闻好像跟大小姐的婚事有关。”
“大小姐如今名声败坏,能许到什么好人家,可怜我们做下人的身不由己,跟着这样的主子,这几日都没脸出去见人。”
嗓音含着几分怨气。
正在看话本的戚象盈顿住,她抿抿唇,放下二郎腿,低下头继续看话本。
外头低语几句,逐渐恢复平静。
过了会儿,就在守门丫鬟无聊得打瞌睡时,一阵“咚咚咚”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小丫鬟惊奇嗓音传来。
“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守着?有人来府上提亲了。”
“提亲?给谁提亲?二小姐吗?”
两个丫鬟守门好奇问道,无怪她们下意识想到二小姐,依照大小姐这名声,京城人士躲避尚且来不及,况且与大小姐不同,府上二小姐容貌才情在外,是夫人小姐交口称赞的大家闺秀,自及笄起便被媒婆踏平了门槛。
“不是二小姐,是大小姐。”
“什么?大小姐?”齐齐惊叫出声。
屋子里暗自偷听的戚象盈愣怔,跟她提亲?等等,难不成是……
心情刚有些波动,外头陡然泼过来一盆凉水。
“对,诚郡王府来向大小姐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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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象盈抵达中堂时,隐隐听见里头传来喧闹蜚声。
“大小姐蕙质兰心,容貌上佳,都是老夫人和夫人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能得到郡王府青睐才是盈姐儿的福分。”
一派谈笑吹捧中,林夫人轻柔的嗓音不甚和谐出现。
“我能请问,贵府是为哪位公子求娶盈姐儿?”
戚象盈脚步顿住,立在厅后,清晰听到里头笑声停了一瞬,紧接着一道暗哑的隐含傲慢的嗓音响起。
“自然是为我们郡王府的嫡公子,未来世子爷求娶府上大小姐。”
戚象盈眼神晦暗,还以为避开白云观威逼陷害,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大夫人和郡王妃不死心,居然堂而皇之上门提亲求娶。
她攥紧手掌,心里酝酿一会儿进去后怎么大刀阔斧地拒绝。
“这……我听闻,贵府嫡公子貌似秉性纯真异于常人。”
这话算委婉了,京城中谁人不知诚郡王府家嫡公子是个傻子,这也是至今他没被立为世子的原因,都说诚郡王打算改立庶子为世子,因诚郡王妃一直咬牙不同意,遂才拖延至今。
“二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堂内怒声惊起。
戚象盈大踏步走进去:“母亲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堂内或坐或站数人,左首后方立着位头发一丝不苟,穿一身赭褐色比甲的老嬷嬷,她腰板挺直,板着张脸,严肃面孔直直盯着对面林夫人,林夫人眉目温婉,头发俱挽到脑后,只额前垂了一绺儿,拿根木簪简单固定住,整个人显得余外弱不胜衣。
见戚象盈进来,林夫人惊讶抬眸,眉梢微蹙。
“盈姐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