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仙界。
含蓄的细雨莫名变得汹涌,雷声交叠,春花跌下枝头鸟雀腐烂没入泥泞,就像从未出现过。
“你们放我进去!仙尊!万千生灵都等着您施救啊仙尊...”
南北大战一触即发,正道各门派实在抽不出人手,就是这个前来报信为民请愿的弟子都是其中一个宗门硬挤出来的。
祈章台中容臻干裂的唇轻颤,感受到呼唤,她惊醒那一瞬,世界都有些模糊。
体内经脉断裂,力量在横冲直撞,她浑身发疼骨血在体内消融。
轰鸣雷声在空中炸成跋扈的形状。
远处林里鸟兽惊惶四散,但它们出逃的大致方向是往容臻的祈章台贴近。
那是它们凭动物本能认可的最后一片安全之地。
外面悯生宗的人嘶哑绝望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外受尽委屈的孩子在同家中最大的倚仗哭诉:“满地...满地都是人被杀的腥味!魔族是要屠尽我北域百姓啊!”
悯生宗的人被守在祈章台弟子拖走,哭嚎和哽咽的声音渐淹没在大雨中,“仙尊您睁开眼看看吧!”
天变了。
电闪雷鸣。祈章台骤亮。
她感受到了苍生的请愿,哪怕这具身体快要消亡,还能感受到的澎湃信念。
有人需要她。
来求援的弟子被拖走,以为没有希望,却没想到祈章台门开,容臻手握万象集,面容严肃苍白,她出声让其余弟子放开求援者。
她伸手虚空一握,周围的结界如琉璃碎裂。
祈章台守卫的弟子没料到容臻油尽灯枯还有力气起身,齐刷刷跪下一片请罪。
他们瞒着容臻外面的事情,坐镇她所处门派的仙君甚至设结界隔绝呼唤容臻的信徒声音。若不是悯生宗弟子来求援结界被打开一小块,她直至消亡也察觉不到。
容臻来不及算账,直奔战场。
善战的仙君百战不退,她那医术顶尖的师兄撑起大片治愈屏障。
北域五界能人无数,依然有百姓惨遭屠杀。来不及,百姓根本来不及撤离。
“杀你们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南域的大军杀红眼,敌军主帅狂妄至极挑衅的话时不时蹦出两句。
容臻一来根本没空询问情况,她杀穿战场两边,身体残余的灵力被她粗暴的打斗手段榨干。
青光纵横战场点燃希望,她的本源力量生机盎然。
她杀到指尖都颤抖,剔透的汗水顺着额发指尖留下。没被伤到但看起来比被伤到的状态还要糟糕。
原本绝望疲惫的正道人士发现压力小了不少,一抬头就看到容臻。
“是仙尊!”
“仙尊怎么才来啊...”
“听说是渡劫失败重伤不起,那这仙尊到底是真是假?”
“仙尊救我!”
疲惫绝望的人因为一袭青衣的到来浑身都有了力量。
敌军主帅也觉得怪异,他们刺探的情报是容臻油尽灯枯已经爬都爬不起来。所以现在这个容臻是什么情况?!
倘若眼前的容臻就是真正的仙尊...他还没愚蠢和容臻对打。心有所惧,脚往后退。
容臻怎么可能让他离开,直接把人拦住。
能担得起主帅之位的魔头,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灭掉,为了脱身用尽办法,滑溜得跟泥鳅一样。
敌军节节败退,容臻坐镇军前,正道本要一鼓作气,忽然魔尊出现——
厮杀的腥气令人作呕,黑烟遍布天幕,炽阳半遮掩,诡异的笑从四面八方传来,腐臭的魔植破土而出攻击性十足。
“容臻仙尊啊...”笑声尖锐缥缈,阴森兴奋,让人头皮发麻,“真是好久不见。”
容臻也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命不久矣,她记得自己瞒得严实,没几个人知道。但她需要扭转战况,所以刚才根本顾不上思考。
现在,也分不出心来。
容臻面无表情击退南域之主回护敌方主帅的力量。
大概是看到了容臻身上渗出来的猩红,他觉得还不够顺眼,刻意提,“你们的神尊还没找到啊?”
神族沉睡,北域一直都是以仙尊为首。而南域之主是魔主,他一直认为神魔才能实力相当的大战一场,他提及神主,无非就是为了戳北域的心窝子。
北域几位仙君赶到她身边。听她吩咐布局,该撤退的该守在此地的都安排好。
“仙尊您必须退出这里,北域五界有您才有希望啊!”
“神族千万年无踪影,您的安危至关重要!”他们也清楚
容臻病态苍白的手攥紧,她看到满地失去魂魄的躯壳,三两句安排好自己身后大事。
要逃跑的敌方主帅被容臻抓回,滚烫的鲜艳飞溅,她当着南域之主的面割下敌军主帅首级后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