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瑶与袁妙意两人这一落水足足有四五天没来静墨斋上课,一下子身边安静了不少这让沈月辞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几日大雨滂沱,厉嬷嬷的课也被推迟了,沈月辞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一来时疫即将爆发,府里若是来往的人太多也很是危险。
其次便是不用再上厉嬷嬷的课,她也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完成其他的事情。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将屋内的几人吓了一跳,杜若放下手中的墨条看向窗边带着几分担心的语气说道:“这雨若是再这般下,只怕今年的收成都要受影响了。”
闻言沈月辞也同样望了眼窗外,原书中有写到就是这连日的暴雨致使大坝决堤,周边的村庄无一幸免,大批的灾民涌向京中而这又加剧了京郊那边已露苗头的疫情,从而导致时疫大幅流传开来。
正准备收回视线的沈月辞发现站在门外的几名侍卫已被这大雨溅湿了半身,她对着杜若吩咐道:“让他们进屋里站着吧,再拿个火盆放在他们身边,莫要着了风寒。”
沈月辞有些疲惫地撑着额头,算算时间这第一批灾民差不多要赶到京中了。
“开门!开门!”城楼下聚集着众多的灾民在底下叫喊着,即便是暴雨也无法阻挡住他们迫切想要进入城中的决心。
这一路以来他们被各地拒绝入城并且驱赶,完成是撑着一口气才来到这里,现如今他们的怨气已经达到顶峰,因此今日他们定要入城!
“把城门打开!”底下的人已经边叫喊边要去冲击之前设置好的关卡,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与其累死饿死在路上还不如奋力一搏或许事件还能有些转机。
一声声惊雷一道道闪电在此刻响起,于空中绽放出最绚烂的火光,随后投射在底下那些面目狰狞的百姓上,孩童的啼哭与成人的怒吼交织着。
将军站在墙头上看着底下兵民对峙的场景沉默不语,一旁的士兵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守着,如果让他们进城惊扰到京中的贵人,你我都逃不了!”将军对着手下呵斥道:“告诉底下的兄弟们,城门破开之时就是你我的断头之日!”
“是!”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全力抵挡住灾民的冲击:“往后退!”
多日奔波的灾民此刻早已精疲力竭,哪是这些身强力壮的士兵们的对手,仅仅用力一推,那些灾民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有些站不稳的灾民直接摔倒在地,但此刻所有人都顾不上这些,他们互相推搡着不顾一切地朝着前面冲去。
惨叫声淹没在嘶吼声与一道道惊雷中,大雨将地上的鲜血冲刷干净。
“将军,再这样下去,那些灾民一定会冲破关卡的,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
崔将军站在城楼上盯着底下的形式,如今情况紧急自己身旁的副将还在绕着弯子说话,他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有话直说。”
“将军不如让底下的士兵们将手中的长棍换成长枪,如此也能震退那些刁民。”李副将得意洋洋地说道。
此话一出,崔将军直接气得抓住他的衣领吼道:“需不需要再用上滚石和火箭,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大黎士兵的刀剑是对准敌人而不是这些灾民,更何况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崔将军说完便将他推倒城墙上随后转身不再理会他,被当众下了面子的李副将暗地里握紧拳头,阴沉着脸但他又不敢顶撞自己的上司,于是便转身到远处训斥士兵。
盯得眼睛发酸的崔将军忍不住朝着自己身后又望了一遍,宫中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这没个准确的指令他拦着灾民是错放灾民进城也是错。
灾民们僵持到半夜最终还是支撑不住退回到城外的一处破庙里,那破庙荒废数年连墙都倒了大半根本抵挡不住风雨。
此刻的众人早已耗光最后一丝力气,他们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这破庙内缓一口气,拿还有力气去寻什么枯枝来点货取暖,更何况这破庙内即便点上火堆也聚不到暖气。
“娘,我好冷。”一名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靠在身旁的女子怀中,只是两人的衣裳都已经被雨水打湿根本无法互相依偎取暖。
女子将怀中的孩子搂得更紧些,发白的嘴唇轻哼着摇篮曲,乏力得抬起手轻拍着男孩的后背,寒风再一次吹过,寂静的破庙里响起几下咳嗽声。
当人们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虽未曾下雨但依旧灰蒙蒙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众人陆续起身,有的人发觉自己身旁的同伴紧闭着眼再未睁开,如死水般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们麻木地翻找着那人的行囊将有用的东西揣入自己的怀中。
完事后紧紧得将所有东西抱在怀中,谨慎地盯着四周的其他人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被他人夺去。
天再稍稍亮些的时候,众人动身准备出发,经过昨夜那场闹剧一小部分人已对进入城中再不报任何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