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丝·罗尔最终还是回来了。当她再次出现在巫师界纯血家族的宴会时,她变得更加耀眼。就连她站在暗处,也总会有照相机骤然间亮起的白光,她也不恼,仍有那些记者拍她。她只需要微笑着,若无其事。
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透过宴会中围绕在他身旁的人群,落在惹人注目的爱丝·罗尔身上。她手中轻轻拿起一只酒杯,里面紫红色的液体似乎映着她的脸,让她的两腮漫着淡紫红色。他看到她在笑,露出贝壳白的牙,整个脸的肌肉都放松着,没有丝毫紧绷与僵硬。
她的旁边是一个年轻男子,褐色的头发,整个人发着白,似乎是她的光照到她旁边男子身上。他比她明显年少,大约只有十九岁。而此时的爱丝·罗尔二十六岁,但和几年前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眼中神情时而恍惚。
他整个人都有些酸,不知为何,酸的动不了。最终还是艾米莉拉住他的手,他才重新注意其他人。在离去之际,他最后望了一眼爱丝·罗尔,最后一幕,是她开朗而妩媚的笑声让周围空气振动....
爱丝·罗尔瞥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移形换影的身影,她的笑声依旧没有停下,却变得弱了,最后没在宴会悠扬的乐曲里,为《童年即景》添上无声的苦涩伴奏。
苦,苦得她心中发软。
她清清楚楚看见艾米莉带着白手套的手拉起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她亲眼看见他们一起离开宴席。但这不是她当初在花园的树下亲自选择的结局吗?她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回到马尔福庄园,阿布拉克萨斯在自己房间,夜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他的书桌上摆放着一瓶刚喝了一半的烈酒。他靠着墙坐下,手边是酒杯,里面的酒已经快要见底。
他眼前的世界,五彩斑斓,带着厚重的霓虹色,拖着长影子。门被打开,他面色变的苍白,不敢看外面走进来的那点光线,他害怕看到的是爱丝·罗尔的脸。他这幅样子叫爱丝看见她会怎么认为?他闭上眼睛,在自己视线的黑暗中逃避现实。
但当那双冰冷的双臂将他整个环保在身前,他愣住了。那不是罗尔的手臂,那是艾米莉的。他看到艾米莉泪流满面通红的脸,她的整个人似乎都冒着白烟,她脸上的泪水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只觉得它们打湿了她的头发,弄花了脸上的胭脂。
“你...”阿布拉克萨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却让他想要说的话只能咽回去。他感受到她湿润的唇,滚烫的面颊,以及那微翘睫毛扫过他脸颊的感觉。此刻一切都被清晰放大,她皮肤短促的透明绒毛和脸上淡淡的雀斑,以及她眼中昔日被她掩埋的情,此时此刻,他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是爱他的,在数十年前,就深爱着他。
艾米莉没有说话,她停了下来。随后匆忙起身跑了出去。她的脸庞在阿布拉克萨斯眼中逐渐模糊,如同盖了一层水雾,最终同爱丝的脸融合成为了一个他即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他在她要起身离去时拽住她的手腕,她只得重新坐下来。
“你...你到底是谁?”阿布拉克萨斯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只为看清那个女人是否是爱丝·罗尔。
而艾米莉却没有回答,她抱住了他,紧紧的,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她的泪打湿了他衣肩一块布料。让那块黑,黑的发烫,黑的刺目,如同她的前半生。她搂住他,他的心跳充满她的大脑,这世界只剩下这心跳,比她听过、写过的任何情诗更加有节奏,押韵,美妙。
他的骨头变得酥了,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冰凉的水。他只记得床很软,如同躺在一块海绵。当他清醒地醒来,他发现他的旁边有人躺过的痕迹,他的心僵住了,眼框泛红,不知是否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亦或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