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正坐在他们父女对面,自然看到了她这副模样,也不免有些疑惑。
“玉儿没事,只是许久没和爹爹这般待过了,心里欢喜。”她说着,又将自己挨着林如海更近了些,“爹爹难道不愿和玉儿离得近一些?”
林如海此时也觉得黛玉与以往有些不同,轻轻拍了拍黛玉胳膊,又抬眼看向赵敏,似是询问。
赵敏却是有些了然,笑道:“今儿去贾家,倒是没和贾琏待上多长时间。他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可是你们最近太劳累了?让他连照顾刚出生女儿的精力都没有。”
“原来是这回事。”
赵敏亦是冷笑,却又不再多言,只是又道:“甄家今儿一早就给他们送来了催生礼和洗三礼,想来是算着时间,早就背下了,也不愧是所谓的‘老亲’,准备的倒是齐全。”
林如海听闻,点了点头,虽未说什么,但却揉了揉黛玉的头,任由她挨在自己身边坐着,而后继续同赵敏下棋,好似并没有在意甄家与贾琏之事。
黛玉自然更不在意此事,她现在这个模样,确实只是因为看见贾琏对女儿不重视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更想粘着些林如海罢了。但一局棋还未结束,也就缓和了情绪,离了林如海身边,自去连廊上,离着肖归不远不近的地方,依着栏杆看雨。
“妹妹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黛玉看他仍然在逗着这两只鸟,便笑道:“不如把它们送给我?”
“它们不属于我,怕是送不了了。”
“这两只绣眼鸟倒是个聪明的,也会躲懒,说不得这次住下,就不愿走了。”
肖归笑道:“就是因为聪明,可能等雨停了,就飞走了,所以,妹妹还是再想个别的罢。”
黛玉歪了歪头,笑道:“这一时倒是想不到要什么,不过,等我生辰那日,表哥也许不在家呢,听闻爹爹都已经和叠山书院说好了。”
却如她所说,肖归在过完上元节后,就被林如海送去了叠山书院念书,要常住在书院中,因着平日里也只能带着两名小厮跟着伺候,所以这两人倒也精挑细算了一番,一个他从肖家带来的常用之人,可以伺候他起居,另一个则是赵敏从林家“培养”的几个会武的人中,挑出的一个,保护他安全。
不过书院虽说规定了下人的人数,但条件却并不算艰苦,两人一间寝所,面积不算大,但却刚好合适。与肖归同住之人,名唤程杰,亦才满十岁,也是刚被家人送来书院,虽非扬州人士,只是耕读之家,却并不难相处。且他们虽然住在书院里,但每十日都有一日休沐。黛玉生辰那日,肖归倒是正可以回林府去。
“肖小世子若是方便,可要和我们同游?我在瘦西湖边定了个雅间,正好和几个同窗一起观湖吟诗。”
“不必了。”肖归回身,看向刚刚说话之人,道:“今日家中有事,不方便。”
“有事?”他先是一愣,而后方又笑道:“是了,听家母说,今日是林大人爱女生辰,林家虽未办宴席,但母亲好像也为林姑娘挑了礼物,此时应该已让人送了去了。”
肖归并不欲在人前多言黛玉之事,只是道:“我先告辞了。”
“诶,肖兄,别急。”
“嗯?”肖归挑眉,看了看拦在自己面前的手,然后又被他从众人面前拉开。
“林大姑娘今日生辰,你又是寄居在林家的,确实不方便出门,兄弟我都能理解。不过,今儿我们几个也难得一聚,你又是才来的,这么不合群怕是不好,不如,等你在林家用过午膳,再来瘦西湖?”
“方公子怕是误会什么了,我今日确实不方便出门,但却与你所想不同。”
“诶,”那人叹了叹气,又道:“我知道小世子好面子,这也没什么,只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没什么要帮忙的,方公子请便,告辞。”
说着,就带着两个小厮往马车处走。
“大爷,刚那人怎么回事?”
“没什么,”肖归不以为意,道:“我们走罢,还要去芙蓉居买些点心回去。”
“诶。”
“你有没有觉得马车里的味道有些奇怪?”
寒云正给肖归掀着帘子,听他说话,还嗅了嗅,不以为意,说道:“没有什么味道啊,车里不一直是这个味儿?”
“是吗?”肖归皱了皱鼻子,味儿轻轻的,并不重,便也以为自己闻错了,只道:“行罢,咱们回去。”
叠山书院并不在扬州城区内,从此处回林府,倒是需要些时辰,肖归便自靠在垫子上假寐,但渐渐地眼皮竟也当真沉了起来,不大能睁得开眼睛,车内的气味好像也更重了些,他不由皱眉,勉强出声,“寒云,凛风,凛风……”
“唔,”马车骤然被撞,肖归因撞击后的疼痛感觉到了一丝清醒,但四肢却没什么力气。
“寒云,你去驾车带着大爷回府,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