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尽黑,烛火昏暗,阔朗的船舱内,屋里的丫鬟都被主人打发到了外面,床上的帷幔已经放了下来,赵敏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小姑娘轻缓的呼吸声,闭着眼睛,但却并没有睡意。
“太太和姑娘已经睡了,又喝了安神药,此时定然是醒不了的。”
赵敏猛地睁开眼睛,又悄悄将床边挂着的剑拿到手里,然后又躺回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刚那个婆子的声音,她听得清楚,正是自己身边这个小姑娘的奶妈,王嬷嬷。
“既然如此,我们一会儿也看看那太太的模样,听说是京城荣国公的嫡女,姿色非凡呢。”说完这话,那男子竟忍不住低声□□起来。
赵敏心内发怒,但却隐忍着,没急着动作,反而静静听着来人的脚步声,直待他们将近床前之时,才翻起床帐,先踢翻一个矮个儿,又拔出剑直刺进了高个子的肩膀处,而后又卸了他一只胳膊。
只这两人却也不是全无武术的,那被踢翻的人立时便翻起身,又向赵敏冲来。她一时用剑不得,便只用阿二教于她的金刚门外功,折了他两只胳膊。
而后又将两人踢跪于地,用剑压制住,见他们没有了还手之力,才放松了心神。她现在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差,如果今天再多几个人,她可能就应付不过来了。
“你往哪儿去?”
赵敏刚喘过气来,抬头就见王嬷嬷仓皇往门外去,便将剑直接掷出去,插进她的大腿。
此时,船舱外守着的豆蔻和竹茹,才被赵敏这边的声音惊醒,披着衣服过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
“处理几个贼人而已,找几个婆子把他们捆了罢。”
“妈……”赵敏刚吩咐完,就听见黛玉小声叫她,方才想起这里还有个将将五岁的小姑娘,一时间她竟忘了。
“没事儿,我在呢。”她走过去,小姑娘也忙拉着她坐下,又钻进她怀里,道:“这是怎么了?”
“不过进来了两个贼人罢了,不用怕。”
“嗯。”小黛玉糯叽叽地在她怀里应声,但是又忍不住好奇,想要看一看屋里被绑起来的人,“这几个人,真是妈制服的吗?”
黛玉醒来时,就只看到赵敏将剑刺到王嬷嬷腿上,却没看到另外两个人是如何受伤的,所以,心里面虽然有猜测,但也不敢相信。
屋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听黛玉问,也想知道答案,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从不知道自家太太居然是会武的,即便是最近一直在看着她把玩那把剑,但也并不认为她真会武,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一人制服了这么多人。
赵敏讪讪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安抚性地摸了摸黛玉的头,又冲着婆子道:“先带他们下去。”
“是。”
这几个婆子应下,就要将人往外拖,但还没走出去,就感觉船上又有些晃动,像是有人在上船,赵敏心下一紧,自以为此二人还有同伙,一面将黛玉搂得更紧,一面却已将剑拿在手中,只没想到,却是见杜仲走了进来,道:“太太,老爷身边的小厮品墨带着护院在外面。”
“品墨?他不是应该在扬州吗?”赵敏挑眉,顿了顿,道:“让他进来回话罢。”
杜仲应声出门,豆蔻等人这时也缓过神来,只让婆子将那三人带出去,自己则上前将屏风摆好,然后才让小厮进来。
“说罢,你们怎么也跟过来了?”
“回太太的话,是……老爷不放心,让我们悄悄跟着保护太太和姑娘。刚刚听到船上的动静,怕有危险,就上来看看。”
赵敏略一思忖,便想通了,她自打醒来后,养了这半年病,林如海虽然对自己多有关怀,但却并没有许多时间留在府内,想来是因为公务上的事情,看望妻子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怕是丧子之痛也隐忍了下来,来不及伤心,。
后来,在她病情缓解后,就又商量着,让她带着黛玉去京城荣国府住上一段时日,赵敏不用细想,便也知道,林如海怕是扬州的日子不好过,才想要让妻女远离些,也好保全他们。
但这些事情,林如海都没有同她讲过,而她也就索性当做不知。也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心里本就不静,并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而且,她与林如海也并无什么感情,如今能借着这个机会外出散心,她便更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且说赵敏缘何来到这个世界,还要从她知道父母兄长为大元战死说起,她知道家人的消息后,才真正后悔,自己为了张无忌一人,而弃他们于不顾。虽然她在知道父母守城艰难时,便暂将张无忌放下,独自一人赶往大都,只为能保住家人一命,但却还是亲眼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
她将家人安葬后,也没着急再去寻张无忌,只独自骑马漫无目的地走着,但却不知为何那马突然受惊,将她颠了下来,而后再醒时,便是在这里,刚睁开眼,便见着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姑娘坐在自己床前掉眼泪,一面赶着喊自己作“妈”,一面又念着不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