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事传出来,对你很不好的,我怕别人在底下传一些不好的话,而且,”陈星顿了顿,“你家里人管你那么严,万一他们知道了……”
刹那间仿若风云突变,凛冽的秋风刮在脸上,如同钝刀割肉。
郑遇愣住了。
她竟然没想到这件事最糟的地方。
她家里人可能知道。
她妈妈知道之后,会怎么想呢?
郑遇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她疲惫地捂住额头。
某些并不美好的往事涌上心头。
“怎么样?”陈星小心翼翼地问她,“这段时间你就先少跟他接触吧,快要期中考试了,到时候也该重新调座位。”
重新调座位,分到一个陌生人,像以前一样。
又或许她可以一个人坐,没有人打扰,写多少份卷子,也不会有人在旁边问她要东西吃。
不会有人在课上找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可以继续做她的年级第一。
流言生得快,但也散的快。
等待这件事平息,她还是那个成绩耀眼的人。
此前诸多繁杂的事便如过眼云烟般消失了,一如大梦一场。
就如同之前初中时的那桩旧事一样,只需瞬间,便彻底结束。
天色昏暗,空气里飘来几滴被狂风卷起的水珠,郑遇愣愣地伸手,冰冷的雨落入掌心。
云层晦暗,雷声滚滚,裹挟着针尖般的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陈星说,“你想好没?”
郑遇回身,犹豫几秒,给出了回复。
——
下午第一节原本是体育课,由于突发降雨,所以改成在教室上自习。
回来的时候教室里静悄悄的,近乎落针可闻,桌上只有纸笔摩擦的窸窣声,天空昏暗,所以打开了灯,灯管不知是故障还是怎么,忽闪忽闪,电流的刺啦声过后,很快恢复正常。
郑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不想动笔写卷子,她趴在桌面上,感觉很困。
隔了一会儿,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
郑遇疲倦地睁开眼。
“郑遇,晚上去网吧不?我看你今天怪累的。”蒋明问她。
“好。”
郑遇简短地回复一句,后又把头转过去。
蒋明没再多说什么,拿出手机,给父老乡亲发去了消息。
。:“今晚包夜,走不走?”
王颂川:“行。”
。:“郑遇也来。”
划拉一声响,王颂川的卷子被中性笔拉出了一道银河般的裂痕,前桌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王颂川强行咽下嘴里含着的热水,搓搓仿佛中箭的膝盖,咬牙切齿地回复:“现在论坛上都炸开花了,你还敢跟学霸出来啊?”
。:“她答应了。”
杨承旭:“这事现在怎么弄,论坛上都是捏造你们情史的,保不齐外校都要知道了。”
蒋明烦躁地啧了一声。
王颂川:“你俩现在要避嫌,懂不懂?”
群聊界面陷入死寂。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又过了一分钟。
王颂川:“好吧,那老地方见。”
蒋明沉默盯着熄灭的屏幕,没有笑。
这场雨持续的时间不长,临近晚自习的时候,窗外的雨声已经平息不少,水滴沿着走廊上的栏杆垂落,嘀嗒声缓慢。
郑遇收拾好书包,走到自行车棚下,默默等待着来人。
漆黑的夜色中,蒋明推着车走过来。
她沉默地坐上后座,不自然地拉上自己的帽子,将脸掩盖在衣服的阴影中。
“今天换条路走。”蒋明说。
“嗯。”
郑遇轻声应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地下网吧。
王颂川他们早就开好了电脑,郑遇坐到那个并不熟悉的位置上,缩着膝盖,看他们打游戏。
“郑遇,你不打吗?”杨承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看你们玩就可以了。”郑遇说。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很尴尬,或许是下雨的缘故,今天网吧里也格外清净,人影稀少,敲击键盘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电脑屏幕上激光特效激烈地炸开,惹人眼花。
“心情不好?”蒋明摘下耳机,问她。
“没有。”郑遇说。
“身体不舒服?”
“不是。”
毫无营养的车轴子话循环一轮。
“我在这边有个玩乐队的朋友,他过几周有场演出,你们谁有兴趣吗?”扎着金色高马尾的明静如一枪爆掉对面,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