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做的很少,我只能创造一个尽量平和的世界,一个努力会有所回报的可能。”
宁枝月懒懒地抬眼问他:“那你的努力又得到了什么呢?”
帝王的威势已初步显现,他却眉眼含情,仙人般的容貌清冷:“你。”
“世界给我了一个你,我就觉得已经足够。”
“那是当然。”宁枝月就很理所当然,她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其实她没弄清楚这两者之间有多少联系。
回忆收拢,她已站在御书阁的门前,玄色衣裳的银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从来不用通报,但她其实以前也从来没有在议事的时候进去,那些事情听着就头疼。
不过还没进去,却有人拦下她,表示太后有请,本来还想着也许是不满的大臣所设下的局,现在看来另有其人啊,幸好她借口去书房甩了苍明雪派来跟着她的人,不然还真不好让她下手。
她笑了笑,跟着太后的人一路行走,明眼人都看着她一身不符合规矩的玄衣,却无人开口。
直到入了太后清养的梵月观,宁枝月才停了下来。
她半点规矩没有,到了地方就坐在太后旁边的椅子上。
说实话,她还真没有半点害怕。
本来捏着佛珠的老太太手一顿,慈眉善目的脸略僵硬,抬起头来,却是笑容:“枝月是吧?”
宁枝月便点点头,也好奇她:“你就是苍明雪的亲生母亲?”
她记得是个小宫女啊。
太后的脸一僵,旁边的太监赶忙说道:“太后是陛下的嫡母,比亲身母亲更尊贵。”
嘛,她就记得,苍明雪的母亲不长这个样子。
他给她看过他母亲的画像,那是一个温柔的美人,如果没在皇宫,本来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
宁枝月可算是死到临头,其言也善,便不客气道:“我倒觉得,亲生母亲更尊贵一些。”
那佛珠根本就捏不住了,太后笑了笑,倒也平和了,旁边太监却看她身上的衣服:“宁美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穿着皇后才能穿的玄色衣服!”
宁枝月内心一点头,可算是进行到这步了,于是眉眼弯弯:“呀,只能皇后穿吗?那美人穿了会怎么样?”
太后虽然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何还如此有恃无恐,但是还继续说道:“其他人穿,犹如谋反,严重者可斩立决。”
宁枝月嗯嗯点头,不错,终于要下班了。
却听太后的话锋一转:“不过宁美人不是本国人,对本国律法不太清楚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为她穿衣的宫女是谁?分明是想要谋害宁美人!”
太后知道现在的皇帝对宁枝月的重视,倒是也没有那么直白地想要谋害宁枝月,不然除了宁枝月,招惹了皇帝的厌恶,只给她人作了嫁衣,她只是想要借一个宫女的性命,敲打一下宁枝月,让她知道谁才是真的后宫之主罢了。
宁枝月旁边桃子脸颊的小宫女吓的泪眼汪汪,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一件黑色衣服就要死人了。
却见太后早就准备齐全,一杯毒酒已经端了上来。
宁枝月微微皱了眉头,拉起想要跪下求饶的宫女,抹开宫女的泪:“别怕呀。”
小宫女可怜兮兮的颤着手:“美人,我不想死。”
太后冷眼看着,宁枝月接过了毒酒,内心平静。
“她不想喝,我喝吧。”
终于要下班了。
哎!?
宁枝月要是死在了她这宫殿里,不用说,她也能想到皇帝会怎么跟她秋后算账了,她本身就是尊荣的太后,何必还掺上这么一档子事。
她根本不顾之前隆重的太后的威仪,只想着伸出手去阻止宁枝月喝下毒酒。
但是一枚石子遥遥而来,将宁枝月嘴边的酒杯打碎,一杯酒,落了满地,宁枝月一口没喝上。
然后,满身冰冷的帝王怒气冲冲而来,一向平静的眼睛此刻却是不掩饰的厌烦:“太后这是在做什么?”
太后呐呐道:“她不过是个美人,宫女却为她准备了玄色衣裳……犹如谋反。”
苍明雪闭了一下眼睛,才压下心中的怒气,平静道:“她是朕的皇后,为何穿不得玄色?”
太后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张口胡说:“那封后大典怎么也没让哀家出现?”
苍明雪却道:“三日后便有封后大典,但是太后,你年纪老了,还是待在梵月观祈福吧,为你曾经,犯下的那些罪孽……”
太后的脸一白,再也没有任何言语。
苍明雪冰冷着眼睛,一路抱着宁枝月回到了寝宫,他身上有着压抑的怒气,不针对别人,却针对他自己。
尽管如此,他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他从来很克制,面对宁枝月的时刻,情绪却溢满,他绝望地问她:“待在我的身边,让你居然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