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出去之前扫了那么一眼,却意外地看见大片的空白。
张晓晴转头,没想到杨珀竟直接朝她走过来,把那张没怎么作答的白卷送到她面前,声音低低,一贯平和:“你落了一张。”
张晓晴肉眼可见地尴尬,抢过卷纸灰溜溜地跑去了办公室。
周权两手抄兜,靠在走廊的栏杆边,等得快不耐烦了。
“我说兄弟,那数学题步骤你帮我写几道就得了,多了我也学不过来。咱先吃饭去呗?一会儿体育班还约了打球呢。”
“嗯。”杨珀应了一声。
拾起桌上几页草稿纸,女孩子清秀的笔迹在纸面上铺开,简略的步骤,逻辑清晰,答案呼之欲出。
他没有看错。
岑芙刚考完历史,正处于压抑着亢奋的状态,突然被戳中了沉寂已久的少女心,拉着俞乔土拨鼠尖叫了一路,说杨珀简直是完全长在了她审美点上,真人比传说中帅八倍。
“我宣布,谭老师已经不是我心中最帅的男人了,杨珀才是我的男神天花板!”
岑芙蹦蹦跳跳地退着走,俞乔无奈地叫她慢一点,小心摔倒。
前方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关门声,转回头,一个男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穿着简单的烟灰色格纹衬衫,挺刮的淡色衬衫领,领扣扣到最顶端,手肘搭着深灰色轻薄西装外套,还夹着一沓卷子,脸上线条冷峻,表情冷淡。
仿佛没看见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岑芙同学,目不斜视地从两人中间穿过。
俞乔大概已经能猜出这人是谁了,对此她只想表示活该,让你口嗨。
岑芙西子捧心状:“……我现在说想嫁给谭老师还来得及吗?”
M市娱乐产业发展很有前景,虽然不及省会京州市,但大型商场地下城还是有很多的,其中还数市中心的□□最为繁华。相比于有钱人聚集的高端会所,酒吧不奢华倒也讲究,反倒受一些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士的欢迎。
Trueme这间酒吧就低调了很多,无论是地段还是名字,乍一听“真我”,浦江繁华,夜太漫长,谁又能不被骗进来呢?来吧,finding your trueself!
酒吧的布置是法式风格,像一座旧巴黎古堡,金碧辉煌,15世纪欧洲骑士的金黑铜马像,墙上的浮雕在暗色掩映中,像是一副中世纪的油画。大厅中间的复古留声机,放的是理查·施特劳斯的《降E大调小提琴鸣奏曲》。
在这里喝酒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放慢拉长的曲调,轻松的氛围让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卸去一身疲惫,心情慵懒。
二楼吧台前,周权一个人闷闷地喝酒。倒也不怪他,只是身边这人滴酒不沾,而能喝酒的今晚又爽约没来成。
他不爽地撂下玻璃杯,“方流他到底怎么回事?成天放我们俩鸽子!你说他这样像话吗?”
杨珀盯着屏幕,幽幽荧光映得他侧脸晦暗不明,蓦地摁灭手机,出言解释道:“他陪杨黎看电影去了。”
“看电影?!”周权震惊,“我说兄弟,方流对小黎可比你这个亲哥还上心,你就没有点危机感吗?”
杨珀喝着橙汁,白皙的掌背上泛着青筋,酒吧暗昧的灯光下,线条流畅而性感。
“要不你带她去?”
“打住!我哪是你家小祖宗的对手啊。”
周权很少和女的打交道,除了杨家身娇体弱的小公主,和杨珀一样聪明得快上房顶了。这小丫头片子惯会看人下菜碟,在杨珀面前是乖巧妹妹,对方流言听计从,唯独看他好欺负专门坑他。
周权咂咂嘴,心情更郁闷了,叫服务员再上瓶酒,杨珀笑了笑,说:“少喝点,醉了我可不扶你。”
“切,老子才不用你扶。”话是这么说,还是听话地只倒了半杯。
俞乔拿着顾客点好的酒单回到吧台,收拾了一下台面上摆放凌乱的空酒杯。
调酒师杰斯是中法混血,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一头海藻般的栗色卷发,是一个极具西方魅力的男人。中文说的微带卷舌,“谢了。”
俞乔摇摇头,把洗干净的酒杯烘干装进柜子,杰斯笑着摇头,赞扬说:“你们东方女人都这么勤劳的么?”
“生活所迫。”少女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
兜里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摁开屏幕:
叔叔回来了。方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