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了宋丞风的位置。
周围还有其他人,她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是绽开一个微笑,用空闲的那只手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如此细小的动作,却令宋丞风的呼吸凝滞片刻。
牧冬尧一早和邵蓝见过面,身边的随行助理就是邵蓝安排给她的,既是给她帮忙,也是一种监督,确保她没有拍摄不合适的内容。
她已经从助理处了解到了本轮骑术考核的规则,找了个示意适宜拍摄的位置,很快调试好机器。
不久,便轮到宋丞风上场。
和他搭档的是一匹白马,目测比Eric的体型更紧凑些,四肢修长,脖颈线条优美,似乎是一匹纯血马。
工作人员把白马带入场地的过程中,白马并不是老老实实地跟随在侧,而是小步快踱,频频超过人的步速,仿佛随时就要挣脱牵制。
“这是流星啊……训练馆里公认最难骑的一匹马。”助理小声说。
“最难骑的?”牧冬尧重复一遍。
“是啊,队里几位骑手无一例外都被它摔过。”
牧冬尧心中一惊,叩着摄像机的手指微微用力。
这样的一匹马,被交到了宋丞风的手中。
只见宋丞风右手攥拳,抵住脚蹬带的底部,用手臂的长度对比脚蹬进行调节。
调节的过程中,流星一直不耐烦地从鼻腔中喷着气,前腿频繁地交替着重心。
宋丞风缓缓摸过它的脖颈,又用沉稳而刻意延长的声音加以安抚。趁着流星稍微安定下来的瞬间,他抓准时机,纵身跨上马背。
缰绳收短至适宜的程度,不松不紧,却仍然遭到流星甩头反抗。宋丞风只好把缰绳稍放松些,原本平直的缰绳中间微微下坠,弯出一道浅浅的弧。
行礼,转弯,发令跑步。
正如名字一样,流星的步调极快,比牧冬尧见过的任何一匹马都要快。完全伸展的姿态,宛如一阵疾驰的风。
裁判席间有人出声:“他不收着点吗?这么快的速度,能跳150cm的障碍?”
一句话,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忧虑。
牧冬尧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意识到这一点时,额角已经因为缺氧而微微胀痛。
大家的关注点大多在马身上,而她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背上的那个人。
宋丞风的上身微微后仰,小腿极其稳当地贴靠在马腹上,即使流星跑得再快也没有晃动一下。他身上的气质不似平时一般内敛沉稳,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大开大合。
马跑,便让它跑。马跳,便随它跳。
恣意凭风,无所顾忌。
眨眼之间便到第一道障碍,流星的步伐有些乱,而宋丞风并未提前调整,任由其在障碍前垫了半步。
不仅如此,本该在空中向前送缰的动作却被他反其道而行,向后收短缰绳。
马匹落地的瞬间,宋丞风已经稳稳坐回马背,缰绳的长短被他紧紧拿捏。
而这一次,流星只是就着力道高高仰头,却未像先前一般极力反抗。虽然脚下的步伐依旧展得极开,整匹马的重心却已落回后蹄,呈现出蓄势待发的架势。
裁判席尽是精英老手,一眼便看得出,从此刻起,主动权已然调转。
后续十道障碍跳得干脆利落,不仅一杆未打,甚至创下了全场最快完成的成绩。
明知隔着玻璃,声音传不到场地里,裁判席的众人仍然不由自主地为宋丞风鼓掌。
“邵姐,这是你从哪儿挖来的人?光看开头,我绝对想不到这样的结尾。”
“太从容了,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从一开始就没在怕的。”
“虽然配合生疏,但能在短时间内驯服这样一匹马——邵姐,我觉得值得考虑。”
讨论声此起彼伏,比此前任何一位骑手出场时都要热烈。邵蓝作为团队的主心骨,让大家别太激动。
“考虑是会考虑的,但不得不说这是一步险棋。他在第一道障碍之间没有引导马匹做出调整,如果马匹的能力稍逊一些,没能自己调整好距离,可能就打杆罚分了。”邵蓝客观分析道。
其余几人也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冷静下来,表示的确如此。
牧冬尧已不在意旁人的评价。她的身体因激动而控制不住地颤抖,不得不把摄影机放在地上平复心情。
等不到考核结束,她现在就想见他。
她指了指摄影机,对助理说:“你可以帮我看一下机器吗?我肚子有点疼,想去个卫生间。”
助理没作他想,痛快应了下来。
牧冬尧克制着翻涌的情绪,离开裁判席后,脚步越来越快。她没有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而是顺着指示牌下了楼,寻向场地的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