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明不是第一次来，却比之前更加局促：“我要换个鞋吗？别把你家地踩脏了。”
他这才抬起头。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落在他肩膀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鞋柜里有给你准备的拖鞋。”
“噢。”
牧冬尧说着拉开柜门，一眼便看见了一众男鞋中间放着的一双白色的卡通兔子。
她拿出来换上，大小正正好好。
这会儿功夫，宋丞风也已经收拾好了针灸用具，“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稍等我下。”
说罢，他和她擦肩而过，转身去了厨房。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杯刚泡上的柠檬水。
牧冬尧没有喝，随手放到了一旁。
在他家呆着，总让她有种不自在的感觉。牧冬尧决定速战速决，问完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就走。
宋丞风像是看穿了她的来意，没有率先挑起话题，只是喝了口水，静静等她发问。
他的手腕精瘦有力，骨线分明，而牧冬尧此时却无心欣赏。
“你认不认识黄朔？”
她开门见山。
宋丞风放下杯子。
“认识。”
“雁北草原文旅部负责人之一。”
果然。
牧冬尧心中的猜测印证了一半，她抿了下唇，用近乎于陈述的语气道：“你之前拜托老杨查的事情，与黄朔有关吧。”
宋丞风点了点头。
“他身为官不廉，私下里收取商户礼金，以权谋私，利用官方渠道为不符合要求的商户做宣传，并要求按照成交金额抽取分成。”
牧冬尧蹙眉。
这些听起来和她那件事并不存在什么联系。
而且听宋丞风的口吻，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至少是在回到城河以前。
“除非对方惹到你，你不是喜欢往身上揽事的性格。”她说。
言下之意，就是问他举报黄朔的动机了。
“就不能出于正义感做些好事？”宋丞风笑笑，语气却是柔和的，并不像问句本身那么生硬。
“……但是，如果你想举报，为什么不趁着还在草原上的时候，反而要等到回来城河市以后？”
甚至因为不方便亲自搜集资料，中间还绕了老杨那一道弯。
宋丞风的视线转向别处，“说服知情人士提供证据，是需要时间的。”
牧冬尧不大相信这个理由。
再怎么需要时间也不至于那么凑巧，她前脚刚被黄硕针对，知情人士后脚就改了主意。
但她又想不通，自己从来没在宋丞风面前提到过公司里的那些事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通过自己的同事朋友？
不可能。
就算两人交往一段，当时忙于比赛的他，也从未见过她的同事。
认识都不认识，更别提从同事的口中获知信息。
而许嘉荟……
虽然她一直吐槽许嘉荟和自己战线不统一，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如果宋丞风真的想通过许嘉荟了解什么，荟荟一定会先来告诉她。
难道真的只是巧了？
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其中联系，她抬手去拿水杯，却因为在走神的缘故不小心把水杯碰洒了。
柠檬水顿时在沙发上荫出深色，她的大腿也被泼湿了一大片。
好在水是温热的，不至于烫到人，只是裤子湿的位置有些尴尬，短时间内没办法穿出去见人了。
她伸手去拿纸巾，宋丞风更快一步，直接递到了她手里。牧冬尧擦了擦，却只是杯水车薪。
“抱歉把你沙发弄脏了。”
“没关系。”他的视线一扫而过，绅士地避开她沾湿的地方，不至于让她觉得难看。
他神情稳定，牧冬尧有些懊恼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我衣柜里有没穿过的短裤，如果你不介意先换一下？我帮你把这条烘干。”宋丞风提议。
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只得点点头。
宋丞风带她进了卧室。
他的卧室和车里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平整地铺在床上。空气中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很淡，像是柑橘的清甜香气。
宋丞风找出一条短裤放在床尾，“换好以后把湿的那条拿给我就好。”
临走时，贴心地帮她关上了门。
……
牧冬尧叹了口气，拿起那条短裤，在身上比了比。
男人的衣服，他身高又高，号码只大不小。
腰的地方有点肥，不过好在是系带的款式，把绳子多抽出来一点打个扣，除了有点皱巴，也没什么其他问题。
正打算把湿衣服拿出去，一转身，忽然看见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