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孩子,不说都认识,但同年龄段的孩子中那是各厂都有熟人。
常继东一直把沈梦瑾当妹妹看的,不由关心地问:“你不上学,来肥皂厂干什么?”
沈梦瑾:“当然有事了。”
常继东还想继续问,可沈梦瑾不给机会,她扭身看着郭厂长,说道:“厂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郭永安抬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一点钟了,肥皂厂冬天下午上班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来做洗衣膏。
他不敢耽搁,赶紧道:“那就开始吧。”
又支使了常继东等人过去帮忙。
常继东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一直出头说话的青年用胳膊肘怼了下常继东,问:“那姑娘什么来路?”
常继东实话实说:“她爸和她哥都是橡胶厂的普通工人,你说她什么路数。”
显然青年不相信,伸出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咬牙低声道:“你小子没说实话啊,她如果只是普通人,厂长为啥这么重视她?”
常继东也不清楚:“我哪儿知道。”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因为厂长在,不能“严刑逼供”,几个人只能按耐住好奇去干活儿,制作洗衣膏的步骤并不复杂。
拿来的样品中,她用了肥皂,这样无疑会让洗衣膏的成本变高,她本来想换成十二烷基苯磺酸钠和硅酸钠的,但她最后还是用了肥皂,不是不想显摆自己的能耐,而是怕被怀疑。
她只是高二的学生,现在的学校又不正经上课,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得工作,以及自身的安全。
决定用她在实验室的配方后,她便开始指挥起来,“氯化钠、酒精……”
常继东是边干活边纳闷,这沈梦瑾的架势咋那么像他们厂技术科的技术员呢,尽管他心里问号满满,但是因为郭厂长在,他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
而他们干活的时候,吃过午饭过来干活的工人也多了起来,大家看厂里最喜欢偷懒的几个人在干活,而指挥他们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不由都纳罕起来。
因为有郭厂长在,大家虽然好奇,但也没有上前去阻止,有胆子大的工人,上前好奇地问:“厂长,这是在干啥?”
郭永安眼睛看着前方忙里忙外的几人,说道:“当然是干活儿了。”
工人不满意这个回答,撇了撇嘴道:“我知道是干活儿,可那个小丫头可不是咱们厂的,怎么支使咱们厂的工人干活?”
郭厂长:“自然是那小姑娘有本事。”
这工人更加困惑了,“只听说沈家大闺女沈梦珍孝顺又聪明,这二闺女听说脾气不好,脑子也笨。”
郭厂长的神色严肃地瞥了这人一眼,这工人立刻闭嘴。
郭厂长这才道:“张红涛,亏你还是厂里干部呢,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道理都不懂吗?”
张红涛不服气地辩解:“那话是沈梦瑾她亲爹妈说的,还能有假?”
郭厂长还想说什么,沈梦瑾就开始喊他了,“厂长,好了,您过来看看。”
郭永安抬步走了过去,拿起沈梦瑾拿来的样品和刚制作出来的洗衣膏做比较,几乎一模一样。
他随手指了指常继东,“你去端盆水来。”
常继东答应一声,“好。”
然后便撒丫子跑了,这个愣头青再跑回来的时候就端了一盆子冰冷刺骨的冷水。
张红涛和常继东的大哥玩得不错,一直把常继东当亲弟弟看,看到他这傻样子,黑着脸问:“你从哪儿端来的水?”
而常继东还挺有理:“外面的自来水管都冻住了,我是从车间的水缸里舀的。”
张红涛咬牙低声提点道:“车间的煤球炉子上烧着热水,你去加盆里点儿。”
常继东忙点头,“我这就去。”
可他还没有转身呢,就被郭厂长叫住了,“不用,就用冷水,妇女同志们大冬天还要去护城河洗衣裳,那里可没热水给她们加。”
沈梦瑾稀罕地看了眼郭永安,现在虽然很多女同志都出门走上了工作岗位,但家里的家务也还是她们做,像沈家家务几乎就是李美香包揽,原主从旁协助,而沈昌平和沈卫明回家后,那都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所以也甭指望他们了解大冬天在护城河边洗衣裳的辛酸。
可郭永安他知道,沈梦瑾突然间觉得郭厂长身上有了光环,她对于加入化肥厂后的生活更期待了。
那边郭永安拿起盆子,弄了一小坨的洗衣膏放水里,搅拌均均了,他环顾四周找了几个手套比较脏的工人,让他们把手套放进盆里,浸泡几分钟后,便要去搓洗,但是被张红涛给拦住了,“厂长,您要干什么,您说我做。”
沈梦瑾看了眼张红涛,怪不得人家能当车间主任呢,瞅瞅人家这机灵劲儿,郭厂长没有拒绝,让他搓洗手套。
张红涛不敢让郭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