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元帝坐着软轿往青岩书院去。他正闭目养神时,轿子忽然不稳。他皱了皱眉头,睁开眼,却看见一只小白狐冲进了轿子里。那小白狐通体雪白,看上去颇有灵气。小狐抖一抖腿,把腿上绑的一块布抖落了下来,随即钻出了轿子。元帝掀开帘子,却再不见小白狐的踪影。
他捡起布条,只见上面写着:斑斑兮血器,灼灼兮金乌,天也苍苍有神明,地也茫茫有魂灵。
到了书院的长春阁,元帝把手里的布条拿给皇后苏雾看。
苏雾看过后,说道:“斑斑兮血器,灼灼兮金乌,太阳下带血的器皿,是一个温字。苍茫天地有神灵,这是说上天认为温家有冤屈。”
元帝叹了口气:“难道要把十年前的案子再翻出来吗?那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苏雾握住元帝的手,说:“温戈当年在军中很有威信,他死了以后,他的手下就到处找他的儿子温凡,想来就是要给他父亲复仇。”
想起当年和温戈一同打江山的日子,元帝脸上流露出几分愧疚之情。
苏雾看到元帝的表情,哽咽道:“我只希望温凡有什么怨气,就让阿鼎来承受。父债子偿,他一定无怨无悔。”
元帝默默地将苏雾拥入怀中。
苏雾倚在元帝的肩头,接着说:“这小白狐肯定是有心之人放进来的,这次只是绑个布条,下次绑支毒箭怎么办?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十分不利。不如就趁开学典礼,把刑部一直破不了的程一石案交给学子们,一方面是引出温凡,另一方面,学子们无畏无惧,也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元帝点点头:“好。”
早在天还蒙蒙亮时,胡漠就起床去练武了。他用的弯刀撕破了清晨的宁静,气得刘开颜在胡漠的被子上狠狠地踹了几脚,又赌气地把被子拉过头顶。就这么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刘开颜猛然惊醒,想起来今天就是开学大典。
她冲向门外,发现胡漠已经不在院子中练武了,于是更加心慌,顾不得洗漱,飞快地跑向开学典礼所在的位置——允中楼。
等刘开颜气喘吁吁地跑到允中楼,元帝和皇后苏雾已经讲完话,回宫休息了。只剩下刑部整理的六份程一石案的案件卷宗。入学的十八名学子自由组队后,即可领取案宗,在三天内展开破案。
此时,学子们都在允中楼外三五成群地交谈,只有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如。一个是抱着弯刀,神情淡漠地站在树荫下的胡漠,一个是皱着眉头捧着卷宗仔细研读的王敦。
刘开颜看到没有人聚在胡漠身边,开心地朝他奔了过去。她这一路上都在担心没人愿意跟出身低微的自己组队,那样的话,她连入学考试都参加不了,三皇子肯定会让她卷铺盖走人的。不,她知道了那么多秘密,肯定会杀她灭口的。
此时此刻,胡漠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刘开颜想:“他是西域将军之子,比我这个平民百姓显赫多了,他要是能带着我一起组队,肯定不愁找不到人一起破案。”
想到这里,刘开颜带着讨好的笑靠近胡漠,热情地说:“胡兄,你今天早上起来练得武功好威风啊!“
“那弯刀,嚯!”刘开颜非常卖力地比划着:“真气派,耍起来虎虎生风,比我在街头上看到过的,不知道要强多少!”
胡漠脸色一沉,瞪着刘开颜,什么也没说。
萧忱比刘开颜到得还晚,看到胡漠和刘开颜在一起,就往他俩那里走过去,刚靠近,就听到刘开颜拍胡漠马屁拍穿了,顿时脚步不停地拐了个弯,朝王敦走去。
王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卷宗,上面记载着:“元狩三年,温戈伙同旧部手下叛乱,派人联系其曾经的幕僚,当时在京城任都督的程一石,许诺事成后给程一石丞相位子和黄金百两。于是,程一石悍然叛变,与温戈里应外合,泄露了大量的军事机密。兵部截获两人通信的信件后,元帝震怒,将程一石及家眷处死,家奴悉数充军。”
看完后,王敦合上了卷宗。
站在他旁边一同看完案情描述的萧忱叹了口气,看着王敦说:“十年过去了,很多证据和证人都犹如雪泥鸿爪般不可追复了。”
王敦还不认识这位有名的夫子,只当萧忱也是学院的学子。
王敦说:“我小时候,程大人做过我们县的父母官。我们县很穷,别的官被派过来都想办法调走,但是从来都没听说程大人给人送礼,想办法调走。有一次,我们听说程大人要调走了,都很舍不得他。县里的几个老人都去路边哭着求他不要走。也不知道程大人做了什么,他真的就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王敦眼眶湿润了,攥了攥拳头:“后来程大人又要被调走了,我们就约定好谁都不能再去找他,不能耽误程大人的前途。程大人走的那天,我们没有一个人去送他,但是每个人都躲在屋子里哭。”
萧忱为之动容。
程一石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这段往事。这个一向温和有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