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晔身后乌泱泱地跟了一片人。原本围在许清徽身边的伙计见状,连忙飞也似的跑开了,只怕波及到自己。而阁楼上很多人听到动静,悄悄的探出头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张望。
有人和同伴嘀咕道:
“这下完了,被那位罗少爷当场抓包,可有这小子好果子吃了。”
“罗少爷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那小子肯定会被收拾得很惨。”
范保见状,连忙暗中拉扯许清徽的袖子,暗示她后门的位置,并小声提醒她抓紧时间,快些从后门离开:
“小公子,你还是快些走吧。那个罗少爷可不是好惹的,对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刚刚说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见,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赶快走吧!”
许清徽安抚性地向范保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转瞬间,罗晔带着人已经到了跟前。跟在罗晔身后的人将许清徽等人团团围住,气势汹汹。
范保吃惊地长大了眼睛和嘴巴,眼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周围的人纷纷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待会肯定又有一场一场惨剧要发生了。
罗晔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走入包围圈之中。
许清徽丝毫不慌,甚至闲暇以待,正在喝茶。
罗晔见状顿时更加气闷,一把拂掉了桌上的茶盏,并一把攥住许清徽的衣领,将她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陶瓷的茶盏摔到地面,顿时粉碎,茶水四处飞溅。
“罗少爷何必如此急躁。”只剩许清徽手中的一个茶杯还完好,许清徽仔细护着手中的茶杯,使得茶水不至于洒出来。
罗晔见状,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更气了:“哪来的小子,好大的胆子!”
“罗少爷要不好好看看我是谁?”
“爷管你是......是你?!”
罗晔对上了许清徽的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后认出了她,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一下子松开了许清徽,连连后退几步。
没想到是她!
是了,许清徽之所以有底气,便是确定罗晔一定认识她,毕竟先前那位“许清徽”和这位罗少爷可有过不少过节。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病的很重、几个月都没出门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这副鬼样子?”罗晔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扮成这副鬼样子,是又想偷偷混进给裴二哥接风洗尘的圈子不成?”
“我这样子很奇怪吗?”许清徽居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些旁支末节的东西。
“你说呢,不过,”罗晔居然还真的思考了起来,“比起之前确实是要顺眼点。”
之前碰见她一直是副阴森森的鬼样子,还偏要浓妆艳抹、装扮得富丽堂皇,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相较起来,还是现在这副打扮顺眼点,虽然扮得像个男的,至少阳间点。
“不对,我听说,你是偷偷跟人跑了根本就不在家。不会这个传闻是真的吧?”罗晔嘴角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眼睛眯成了狭长的一条线。
许清徽抚平被抓皱的衣领,没有回应。
罗晔笑意褪尽,冷声道:“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现在赶紧离开,本少爷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只怕不行,这座‘春风楼’,我方才已经买下了。”
许清徽笑意盈盈。她的目光越过罗晔,落到罗晔身后的一个人身上。她方才便注意到那人有些面熟,现在才想起来那人正是春风楼的伙计,刚刚给她上过菜。
看来之所以罗晔能这么快受到消息,多半是这个人在给罗晔通风报信了。
“看来你是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是又如何?”
许清徽确实是有意激怒罗晔,并已经做好要和他打一架的准备了。毕竟让自己受点皮肉伤的委屈,才更方便跟罗家人争铺子不是。
反正她身子骨还行,打一顿也死不了。
周遭围观之人猜到了许清徽身份肯定不简单,但确实不知道她是谁,暗自议论纷纷。不少人为许清徽捏了一把汗,毕竟罗家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
罗家的势力,在这清川府城里,说只手遮天毫不为过。他们有的是办法遮掩真相,摘干净自己。
“来人!”
罗晔眼睛危险地眯起,确定许清徽是只身一人在此后,退后几步,招呼着跟随他的人,就要上前对许清徽动手。
“此处没人认识你,本少爷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有意冒犯的小子罢了。便是将你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给我打!”
“兄长且慢!”
突然,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随后,一名女子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清丽的姑娘,与女主对视一眼之后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到了罗晔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