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注意,应该不至于出现疫病啊。
杜衾年赶到积善堂时,积善堂主管已经将发热的人与未发热的人隔离开了。
发热后身死的已有三人,尸首已被焚烧了。
不知是谁传出了此地爆发了疫病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许多人都闹着要出去,被强行暴力镇压了下来。
杜衾年吩咐医师仔细诊断病人情况,并查看了发病之人的名册。
片刻后医师回禀,从症状来看,这些人都是从腹痛开始,后产生发热,只怕是一开始吃过或者喝过不干净的东西,从而导致了疾病。
杜衾年看着最开始发热、也是现在发热最严重的区域,吩咐官吏做好防护后,从食物和饮用水开始查起。
“大人,老朽无能,确实不知这病该从何治起。”
医师恳请召集全县城的医师,共同来商讨应对之策,杜衾年应允。
没过多久,有官吏回禀,果真在最开始发热的那间屋子旁的水井里,捞出了一具女尸。
平时引用那个水井里的水的人见状,皆干呕不止。
仵作来验过后,指出这具尸体被投入井中至少有一周了,面容早已模糊、辨认不清。尸体身上有淤斑,应该是死前遭受过毒打,本案凶杀的可能性较大。
“沈大人。”
是收到消息的沈怀川赶了过来。
沈怀川快速了解了当前的情况,沉思片刻后,吩咐道:
“查人员出入记录。”
沈怀川改建积善堂后,初步规范了此处的管理,出入积善堂的人员,都在记事本做了记录。
管事领命而去,不一会竟查出相应时间段里,记载在积善堂居住却消失不见、没有登记离开的女子竟有六人。
杜衾年立即找分别熟识这六人的人,前来辨认衣物。
时间推移,转瞬已到夜间了。
那女子的身份终于确定了,是住在距离那口水井好几间房远的屋子里的崔氏,不知为何竟出现在了这里。
一时间人心惶惶,本以为是暑气导致的疫病,现下竟牵扯出了一桩凶杀案。
调查开展得异常顺利,凶杀案的原因简单得几乎荒诞。
众多流民安置在一起,其中总有些道德底线底下之人,而善堂刚建起不久,男女性居住的位置没有严格分区,更别提有些流民拖家带口、本就是男女混住。
如此,就以至于有些人见色起意。
这桩凶杀案的起因,便是几名男子在猥亵崔氏的过程中,错手杀了她,见人死了之后后怕,不敢声张,趁夜色将人投到了这个较为偏僻的井里,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就这样瞒天过海。
“我们只是想和她玩玩的,谁知道她那么不经逗!她要是不挣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其中一名男子咆哮着,状态有些疯癫。
沈怀川冷冷地看了那名男子一眼,那名男子被吓到,立即噤声、不敢再言语。
明明是因为他们的恶念才酿成最终的恶果,却总想着将过错推给别人,当真是懦弱而又虚伪。
那几名男子被负责刑律的谭友源解押走,将按照律法进行审判。
沈怀川就此事严令警醒了积善堂中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可是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却已经造成了,不再是一桩凶杀案那么简单了。
此事恰好发生在洪涝过后、暑气正盛之时,四处本就病菌滋生,以至于开了一个口子,瘟疫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蔓延开来。
城南迅速被隔离开,成为疫区。
在多年前的大疫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心头再度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即便是尚未被波及的其他地方,也人人自危、尽可能地闭门不出,整座城仿佛又陷入了停滞之中。
受严重疫情的影响,吞龙江大堤所需的物资也暂时难以运送过去,加上担心暑热下赶工容易引发新的疫病,所以重修堤坝的速度放缓。
堤坝之事交由郑问渠和王洽暂时监管,许清徽则下山去寻沈怀川,想着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在她前世的梦境之中,并没有丝毫与瘟疫相关的事。
许清徽沉思,或许是她的到来和她之前的行为,导致了某些改变也尚未可知。
沈怀川虽不赞同许清徽前来,但拗不过她,最终也还是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