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金公子,你受苦了!”
山洞中的气味并不好闻,谭友源忍住内心的不适,并未表现出任何诧异,直直地奔着沈怀川而去。
南风和北竑见状立即起身挡在了沈怀川身前,尤其是南风,警惕得有些过头。
沈怀川轻轻地拨开南风和北竑二人,虽然身上布满血迹与泥渍、颇为狼狈,但神情中可看出仍旧是温润公子的样子,潇洒自然。
“多谢谭大人及时赶来。”
谭友源会出现在这里,确实令沈怀川感到意外。
他本来的安排里,只有南风会带人前来救援。
刚刚南风已经禀告过他,是许清徽领的路,以偷粮贼作为借口将谭友源引到了此处。
如此一来,确实减轻了很多风险。
“哎呀,捉拿贼寇,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义不容辞。”谭友源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听闻有人看见了前阵子偷盗了北粮仓的盗贼的踪迹,本公子好奇,随众人一起追踪至此。却没想到,竟发现了徐昌麟等人的罪行。”
“是啊!”谭友源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捶胸顿足,“他徐昌麟竟藐视王法,私自拘禁服徭役的百姓,为他们建造别院,实在是罪不容诛!”
闻言沈怀川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谭友源一眼。
无论参与多少,谭友源果然是徐罗等人的同谋。
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告知过谭友源,此处拘禁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为何所用。可是谭友源却能直接就说了出来,不打自招。
外面的局势已经安定,南风扶起沈怀川走到洞外,去一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处理伤口。
沈怀川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搜寻,方才形势混乱,又刀剑无眼,以许清徽的身手,可别出什么意外。
沈怀川感到有些不安。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阴谋与诡计暴露于天光之下,原本清寂的山林此时横尸遍野,令人心惊。
许清徽自知战斗力不行,贸然上前只会给其他人添麻烦,于是索性退后混在了跟随而来的百姓里,并暗中维持秩序。
此刻见局势已定,才率众百姓前来。
期间,她还暗自揭露了关于徐家父子真面目,同时将功劳归结到了即将上任的新知府沈怀川头上。
毕竟打好在民间的舆论战还是非常重要的。
而真实的战斗情景亦是令许清徽触目惊心。
她虽然已经尽力用最短的时间去搬救兵了,但是沈怀川仍旧在此苦守了多日,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了。
随许清徽前来的百姓虽然初时有些害怕,但是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一起帮忙救治伤员了。
在一片喧嚣与混乱当中,沈怀川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在看见了他的同时,那双眸子亦突然亮了起来,如同刚被清水洗过。
一瞬间,沈怀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来,这几日因血腥而始终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也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
见到沈怀川后许清徽立即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沈怀川浑身狼狈的血迹,想检查却又不敢下手。
这么她和沈怀川相见时,总有一方那么狼狈。
“无事,大多是别人的。”
沈怀川右手在袖笼中无意识地握紧,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你怎样?”
沈怀川的目光在许清徽身上停留了一瞬,几日不见,她又脏成了只小花猫。
他不是安排她留在了山上、托云寨主派人保护吗?
她竟然没有好好呆在那里,反而只身犯险,为本不该她去做的事情奔波了数日。
“我当然没事。”
许清徽粲然一笑,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看得人心里轻松不少。
听见沈怀川的回复许清徽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他没事就好。
许清徽也看见了寸步不离守在沈怀川身侧的南风和北竑,南风也还好好活着,北竑虽然也受了许多伤,但好在可以看得出来并没有伤到筋骨、过段时间便能恢复。
真好。
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沈怀川还是她最初时遇见的那个眼底有光的少年。
梦中那个结果被改变了,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真好。
许清徽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
“那些是什么人?”
沈怀川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目光看向了那些百姓。
他们有些人衣衫褴褛,多数人都是老弱妇孺,看着实在不像是能上战场打仗的兵。
当时时间紧急,许清徽也没来得及向南风交代清楚,是以南风并不知道许清徽沿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