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于府邸穿梭,一美艳女子跪坐于廊檐下,神情肃穆,寒意逼人。
幻玉不敢违背老爷意思,只得在刺骨嶙峋的寒风中陪着主子罚跪,她努力鼓足腮帮不停朝焚香吹气,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庭院内冷风呼啸,寒意刺骨,安卿昭即使身着皮袄也能感受到如利刃般的冷冽,皮肤被割的生疼,脸颊和鼻头被冻得发紫,整个身体瑟瑟发抖。然而她心中的怒火却在此时燃烧到顶点,复仇的欲望一点点将她吞噬。
幻玉腮帮子吹得生疼,却忍着说:“姑娘请再等等,三炷香的时间马上到了。”
安卿昭伸手摸过她略红的两颊说道:“幻玉,别吹了,直接掐断它。”
幻玉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底带着一缕诧异。
安卿昭悄悄往前挪了几步,将最后一炷香掐断大半截,再将那火星子对准剩下半截点燃。
幻玉瞬间明白,忙将掐断的半截香烛摁在地上熄灭又揣进怀里,夸道:“姑娘果真聪明,这下时间过得就快了,何不刚刚就使这个法子?”
安卿昭示意其小声,回道:“刚我猜测爹爹必定派人在暗处监视,这过程中我是既装疼又装晕也无人管,再加上如若这香灰留得太少也容易被怀疑,样子总得做到七八分。”
幻玉轻靠过去一晃,脸上满是得意:“到底是我家姑娘呢,总是那么周全。”
说话间,第三只香也只剩红杆和缥缈的几缕轻烟,幻玉一刻不敢耽搁捧起铜炉就朝峒苑跑去。
到了廊下幻玉又有些胆怯,悄悄听了会儿声,听到二人正在下棋,这才鼓起勇气敲开了房门。跨过门槛就跪下将铜炉举过头顶复命:“老爷,姑娘已跪完三炷香。”
安时沅抬头瞧了一眼,似有些不满:“这第三炷香怎得烧得如此之快?”
幻玉一时语噎。
安言叙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从容一笑道:“许是今夜狂风大作,加快了不少。”
幻玉连忙附和:“正是,正是,姑娘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刚三炷香一过奴婢便想扶姑娘起身,可她却执意要等老爷同意后方肯回房,奴婢这才斗胆来打搅老爷兴致。”说完又重重磕了几下。
安言叙细细看了炕下人,说道:“这丫头也不易,陪着她主子在庭院里跪了几个时辰,看那腮帮子都冻肿了。”
幻玉不自主伸手遮住双颊,红了脸,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安时沅摇摇头,无奈道:“罢了,快些扶你家姑娘休息罢,再吩咐小厨房煮些姜汤。”
“遵命!”幻玉欢快,轻关房门速速离去。
待房门合上,安时沅指着眼前焚香炉轻叹:“简简这丫头也不知像谁,人前大家闺秀,人后就是只狡猾的小狐狸,背地里不知能整出多少幺蛾子来,让她罚跪三柱香,我这边第三柱连一半都未到,她的香倒是先烧尽了。”
安言叙落下一子,笑意漫开:“这小狐狸当然是像老狐狸咯,只是父亲,以后莫要再叫简简了。”
不觉间,夜已深,白雪也悄无声息飘落下来。
幻玉一边给她揉腿,一边马屁:“幸好姑娘机智,将那香烛折断,要不这会儿怕是要伤风了。”
安卿昭无心他事,只挂念复仇,说道:“幻玉,我交待你个事。”
幻玉点头:“小姐只管吩咐便是。”
安卿昭的牙咬得咯吱作响,身体微微发抖,面带愠色:“今日之仇,如芒在背,必十倍奉还。你明日找人打听一下祁玉这个人,祁县的祁,玉石的玉。”
幻玉见对方浑身发颤以为是冷的,安心道:“姑娘放心,幻玉明日就去办。只是您再喝些姜汤吧,我看您冻得直发抖呢。”
安卿昭挥手,往榻上玉枕躺去,一手扶额,阖上双眸,脑海里都是那张看似温润柔和实则阴险狡诈的脸,当然还有那不可胜数的阴谋阳谋,渐渐睡意上头。
黎明的曙光缓缓揭去夜幕的薄纱,空气中弥漫着清幽的梅香,推开窗,乌檐覆雪,银霜挂枝。
安卿昭推窗深吸一口,远远便瞧见兄长不疾不徐地迈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喊道:“哥哥,可是找我有事?”
安言叙语气讨好:“浅浅,趁此机会精进一下女红可好?”
听到浅浅二字,安卿昭瞬间脸色阴沉,重重关窗:“不好!”
安言叙轻敲花窗,语气柔和的威胁道:“爹可是说了,何时愿意学缝衣了何时给饭,何时衣服赔给人家了何时才能解除禁足。”
听那屋里没了声,安言叙朝妇人使了个眼色。
那妇人轻轻推开门,自顾自地坐在安卿昭一旁做起了女红。
安卿昭凑上前去,仔细观摩其手法,不禁发出感叹:“好精细的双面绣啊。”
妇人也不抬头,一心钻在刺绣上,问道:“姑娘可想学?”
安卿昭说道:“我用不着,我会做个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