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半程时,殷永慕说她吃得有些多了,打算消消食,让魏宇溱陪她去外面走一走。
魏宇溱和她离开了宴席,带着侍女准备去散散步。
晚间的风吹在脸上,感觉凉丝丝的,很舒服。
二人正慢慢地走着,魏宇溱听见殷永慕有些低落的声音,“陛下的身边又多了一位美人,长姐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说罢,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一轮玉盘正悬挂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中,今晚是满月,可世事,总是少有圆满。
魏宇溱见此,也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安慰她,只能说:“娘娘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没有人能够撼动娘娘在宫中的位置。”
殷永慕转头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说:“只是可惜我不能入朝为官,成为长姐的依靠。殷文正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正事儿是指望不上他一点儿。但凡我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也总好过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平时的殷永慕总是脸上带笑,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但她也有自己的软肋,那就是她的亲人,尤其是殷淑仪。虽然殷淑仪已经荣宠多年,可伴君如伴虎,殷永慕时时担心长姐在宫里的处境。现在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万一将来帝王恩情不再,殷淑仪树敌众多,怕是只能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
魏宇溱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一开始与殷永慕的结交,她的确是有意拉拢。但这些年以来,二人共同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早已成为了知心的好友。见殷永慕心怀忧虑,她也不好受。
殷永慕想到,今天晚上皇帝是不会去姐姐那里了,于是她对魏宇溱说:“陛下有了新欢,今天应该不见别人了。我过去陪着长姐。”
魏宇溱点点头。她对殷永慕说:“你去吧。今晚月色挺好的,我再在这儿待一会儿,散散心。”
殷永慕听她如此说,便回身折返,去寻殷淑仪了。
魏宇溱正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思考如今京城之内的格局。齐王世子有他父亲做靠山,成王素有贤名,元询虽有战功,但他认识的人基本都在幽州,朝中支持他的人并不多。
正想着这些时,魏宇溱忽然瞥到了孽镜的踪影。她停住了脚步,对侍女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侍女们听命离开了。魏宇溱顺着孽镜的引领,安静地向前走去。她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周围,不意却在此时发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好像是成王,他的手中经常拿着一柄标志性的折扇。另外一个,凭借着月光,魏宇溱看到了她转过来的脸,竟然是何婕妤。
隔得太远,魏宇溱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她隐藏好自己,看向远处的两人。只见他们讲了一会儿话,就先后离开了。
魏宇溱看他们走了,低头思索几瞬。何婕妤与成王究竟是偶遇,还是早就认识,尚且不确定。她想,回去之后,先让人调查一下何婕妤的来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等她计划好了,就继续随孽镜前行。走了一段后,又拐了两次,终于见到了树后的元询。
魏宇溱环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问:“白天刚经过刺杀,怎么还敢一个人出来?”
元询低下头,“我让他们到远处去守着了。看见你出来,我就忍不住也出来了。我控制不了想和你待在一起的心。”
魏宇溱听完他说的话,也有些心软了。她何尝不想两人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无情。
她走到元询身前,轻轻搂过他的腰,“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怎么办?”
元询也抬起胳膊,环抱住她。“为了你,我也会好生保护自己的。对于我们的将来,我畅想了那么多,都等着和你一起实现呢。”
魏宇溱笑了,“哦?你都畅想了哪些?说来我听听。”
“我想过,将来我们会一起去看海,牵着手沿着海的边缘漫步。我们一起去骑马,一起去钓鱼。还有,我练了乐师新编的曲子,弹给你听。你坐在秋千上,我在后面给你推秋千。晚上,我们坐在庭院里,一起赏月。还有很多很多,将来我们都可以一起去做。”
魏宇溱想,这晚间的风似乎大了些,吹得她眼睛有些酸涩。她眼眶忍不住发红,“给我画那么多的大饼啊?到时候,也不知道能吃上几个?”
元询见她不信自己的话,急急地解释,语速比平常快上了几分,“没有想画饼,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去做这些事情。我看不到你的时候,只能在心里想想这些,就期盼着有一天能让它们都实现。”
魏宇溱看他着急,马上微笑着安抚他,“我相信你。等到了那一日,我们一起去。”
两人复又相拥在一起。
过了片刻,魏宇溱松开了手,二人分开。而后,两人并肩行走在夜间的松树林中。
魏宇溱问:“在你看来,成王和齐王世子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