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忍不住还要靠近那道小口,被青墨拦住了,“萧姑娘,你再担心世子也只能在边上看着罢了,世子进去之前千叮万嘱,不能撬开这些木板,更不能打开这道门。”
“可是他那样...”她指着门口说话的当头,又传来撞击门板的砰砰声,嘶吼声,
“他这样撞击下去...不会死吗?”
说完这话,萧柔才意识到,原来他去年从庄子回来,身上的伤是这样弄成的。
这么说来,他每年都要来这地方一趟,也就是说,每年这头疾最严重的几天,都是这么度过的?
萧柔本来还打算,来到以后让崔燕恒看看她身上为了找他而弄成的伤,现在好了,只能守在木屋外面看着,身上的鸡血干涸了也不能擦掉,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看见。
晚上,木屋外燃起了一篝火,用来驱散寒意,一个个歇息用的帐篷已经搭建起来了。
青墨端着一碗羊肉汤,走到萧柔面前,“萧姑娘,这里连个沐浴清晰伤口的地方也没有,你一个女儿家待在这里不大方便,喝过羊肉汤吃点肉先去歇下,等明天我找人送你回府吧?”
萧柔看着碗里热腾腾的汤,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夜晚喝正好暖胃,她不禁想起刚刚他们只给门内的世子塞进去一些被冻得又冷又硬的干粮。
也是,弄热的汤塞进去的话,洒了不说,可能还会烫伤世子呢。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吹着喝起汤来。
小口喝下去,胃里渐渐暖和起来,还生起了困意,耳边的篝火燃烧声毕啵。
冬日荒山里的夜晚开始下起了雪,猎猎夹着雪的寒风打在干枯的枝头,发出诡异的声音,背后木屋的门板又传来撞击声。
本来还生了困意,被突如其来巨大的撞击声吓得手里的汤碗一晃,撒了点汤液在地上,然后听见有仆从坐在边上担忧道:
“世子今年的头疾好像变严重了,再如此下去,会不会出问题?”
萧柔最近学了一套针法,能下针麻痹头部神经,她来之前已经带好了银针,打算有机会就给世子试一试,谁知现在都找不着机会。
她有想过试着让青墨把她放进去,她逮着机会先在他昏睡的穴位上扎一针,但刚刚青墨他们看着门板色变的样子,她可以想象出来一旦门打开,里头的是什么洪水猛兽,话便咽了回去,不再提。
反正之前相救也没得到好报,这回她便悠着点吧。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一波的撞击声似乎迟迟未停,门口溢出的血水似乎越来越多了。
青墨也不禁站直了身体,紧张地看向门板,可一想到之前主子跟他叮嘱的话,他又咬咬牙,转身坐回去。
漆夜里,呼啸声和门板撞击声此起彼伏,在这幽阒的山林回荡,听着十分瘆人。
半夜里萧柔便是在睡梦中被这阵阵瘆人的声音惊醒,她从帐篷惊魂未定地走出,发现门板还在响。
刚刚世子还在屋里撞击时,她就进帐去睡了,睡着睡着,梦见微安被人拉到军营遭□□的场景,她吓得一下子醒来,发现撞门声还在,只是声音好像越发弱下去,她惊疑是里头的人撑不住了。
“青墨!快!你们赶快把木门撬开看看啊!”
看着眼前的姑娘散发跣足从帐篷走出,小脸被冻得发白,青墨连忙把厚实的外氅递上,道:“萧姑娘,不可以的,世子有命令在先。”
那一阵盖过一阵瘆人的撞击声,还伴随着远处的狼嚎叫,听着让人心脏更加发紧了。
“那你开门让我进去吧!我有法子让他安静下来,不然这么下去,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没法跟侯府交待啊!”
青墨一听也在理,今年世子的情况的确比往常更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瓶寒食散被弄撒了,完全起不到一星半点作用的缘故,世子撞击至今就没停下来,再如此下去恐怕不行。
青墨答应给萧柔把门撬开,他找了几个仆从拿好工具准备把钉死门口的木板撬开之时,突然听见前方侍从的惊呼声:“狼群跑来攻击!大家做好防备!!”
一声令下,那燃烧轰轰的篝火被人一把冷水浇下去熄灭了。
撬着一半门板的人停止下来,跑到前方去帮忙。
青墨把萧柔往屋边一推,叮嘱她躲着不要出来,然后他也抄起把刀往前了。
萧柔背靠着木屋的门,胆战心惊地感受着后背被失去理智的男人用头撞击的激烈震颤,不时伴随他的一两声低吼、痛到极致的悲鸣,不远处的狼嚎声越发逼近。
不知道为何,她这一刻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可怜到近乎可悲。
她想起去年的那天,世子和长公主的对话,
“母亲,今年的雪梅,开满一个山头,儿给你采摘,颇花耗了些时间,请母亲恕罪。”
“你也知道自己晚了回来,不知道泡雪梅茶也要讲求日子的吗?这时日都错过了跑出来还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