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愉订了周日一早的车票回清河镇,在电话里跟舅舅告了别。
周舞来车站接她,带了早饭,豆浆和烧饼。
“我吃过了。”
周舞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你,吃吧,凉了不好吃。”
“谢谢阿姨。”姜愉眼眶有点热,低下头咬了一大口煎饼。
“转学的事你舅舅都跟我说了,手续办下来还要两周,这段时间你就来阿姨家吃饭,顺便帮我盯着点那臭小子。”
“阿姨,其实那天,你跟姬砚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改正过来的。”
“得了吧,我儿子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对他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做一个普通人,健康平安的活下去,他以后就算什么也不做,我那些资产也够他嚯嚯一辈子。”
姜愉有的时候真的特别羡慕姬砚之。
但更多时候,是事与愿违。
姜愉下午一直在房间里写作业,预习,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姬砚之不知道去哪鬼混回来了。
“姜愉,快下来,看我抓到了什么好东西 !”
她打开窗户,没抱太大期待,姬砚之爱好十分广泛,不是去网吧打游戏就是去河里抓鱼,要是无聊去人家菜园子里添添乱,上山摘野果子,下地插秧,好像有消耗不完的体力。
“什么?”
“你快下来看。”
也许是从这一刻起,那个本该无忧无虑长大,满心欢喜捣乱的少年,再也找不到了。
“你哪捡来的?”
“朱闻家偷来的。”
姜愉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你忘了你上次想偷他鸡做土窑鸡差点被扒光挂树上吗?”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姬砚之觉得她很扫兴,不给她摸了,气呼呼的抱到她家里。
“我家不能养猫。”
“为什么?那个老妖婆不是走了吗?”
因为我......也是要走的啊。
姬砚之像是想到了什么:“差点忘了,你也是要走的,不过你走的时候带上它,就当留个念想也好,苟富贵,勿相忘,你要是忘了我,头给你打歪!”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才不会忘了呢。
“姜愉,你什么时候走?”
“下下周吧,怎么了?”
“没什么。”
姬砚之把自己毛衣塞小箱子里给猫做了个十分简陋的猫窝,小猫好像不满意,一进去又跳出来,进去又跳出来,喵喵叫个不停,闹腾的很。
“你要不还是把它送回家吧,感觉它怕生。”
“我才不呢。”送回去它就死了。
姜愉犟不过他,索性算了,养一只猫而已,又不是别的。
“他有名字吗?”
“这又不是宠物猫,要什么名字?”
“给它取一个吧。”
姜愉跟姬砚之太熟了,熟到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为对方妥协让步有什么不对,姜愉的声线自带空灵感,因为生病的缘故,声音总是轻轻的,像被羽毛挠了一下手心,酥酥麻麻的。
“叫土豆吧,你看他这颜色这大小跟土豆差不多。”
“太土了,换一个。”
“就叫土豆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贱名好养活。”
“……”你名字也不贱啊。
起初土豆这个名字橘猫十分抗拒,爱答不理的,姬砚之天天叫他,不过来不给猫粮,这猫耳根子软骨头也软,自然而然就认领了自己的专属名字。
接下来的一周跟之前没有太大变化,姜愉照常跟着姬砚之一起上下课,她会把舅舅买的糖果分给他,雨伞分给他,感冒也分给他。
护士小姐姐把他们带到输液区,分别给了一块降温贴。
“最近流感比较严重,你们平常还是要多穿点衣服,多喝热水,多运动。”
“好。”
姜愉两只手背都肿了,她的血管很细,扎了三次才成功。
姬砚之对针头有种莫名的恐惧,能吃药就吃药,谁也没想到这次流感这么严重,体温直接飙升到三十九度,他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护士小姐姐:“我还没扎呢,躲什么?”
“……”
造孽啊。
姜愉头很晕,靠着椅背合上了眼睛,姬砚之体质好点,还有闲情逸致打游戏。
中途护士过来测体温,他拿了就往衣服里塞,姜愉睡着了,给她塞体温计回头指不定掉下来。
“你扶一下?”
“哦。”真麻烦。
姬砚之挂机了,他没法用打针那只手玩。
姜愉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拖着她的手,顺势一侧,在姬砚之肩膀找了个比